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萧子窈终于熄灭了那一盏看尽她悲欢离合的水晶灯。
只一瞬,小白楼便暗下去了。
她再不敢回首。
只待上了车子,车行娓娓,烟笼寒水月笼沙,岳安城终于明明灭灭的落在了她的脑后。
萧子窈温温的说:“这会儿终于清净了。”
梁延与她同座,听罢此话,便也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清净?难道沈要平时很聒噪?或你你已经厌烦了沈要不成?”
“谁知道呢。”
萧子窈默着,心下想的却不是沈要。
也许,她最最厌烦的,却是这般优柔寡断、咎由自取的自己。
放纵他垂涎、任由他肖想,养虎为患,自当万劫不复。
于是推开沈要,又将他拱手让人。
如此,她也好一走了之了。
翠云庵落在岳安之南,山高水远。
行路难,车子摸索着破开长夜,寒鸦也孤寂,一路颠簸曲折。
梁延忽道:“萧子窈,你可曾后悔过?”
“梁延,你这人好没意思,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说起来就无趣。”
萧子窈有些不耐,“我萧子窈还不至于软弱至此,没了沈要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