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鸣终究还是吃下了那碗卤水,沈要没问她多的,就只将她放走了。
于是,之后的几日,她便总来城北打听。
萧子窈近些时日也常来营中,两人偶尔遇见,便互相寒暄两句,无论说的、问的,大多都是有关于李斯记者的,这算一件伤心事。
最开始,叶则鸣尚且还会哭上一哭,可越到了后面,她便越哭不出来了。
“军长夫人,我有事想和您说。”
——一日午间,叶则鸣又来城北,又见萧子窈也在,便找了过去这般说道。
“老师相机里的底片,我已经洗出来了,那几张照片拍的都是坟山的悬崖,看上去非常陡峭,恐怕老师真的是失足掉下了悬崖,而且我最近天天来城北寻人,也遍寻不获,大家都说老师肯定是被冲走了。”
是时,她只管怀抱一只新相机,钢笔插在布面笔记本上,然后夹在腋窝里,两臂穿着袖套,别一朵白布花,俨然一副守丧的、青年记者的模样,萧子窈见了觉得叹惋,便说:“斯人已逝,你要往前看。”
叶则鸣微微颔首,唯独嘴上的干皮却被她咬得翻了起来。
“老师毕生的愿望便是写出大新闻大文章,如今他不在了,那就由我替他写。”
她斩钉截铁,有些决绝。
“所以,我想请问军长夫人,愿不愿意配合我,接受采访。”
萧子窈倏尔一笑。
“我猜,无论是你,还是那位我没见过的李记,你们想问的,无非就是我为什么要炸人祖坟,并且,在我心中,到底是生人重要还是逝者为大……吧?”
叶则鸣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她道,“都不重要。”
叶则鸣一瞬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