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白雪飞倦。
原来日子过得这么快。
一时之间,萧子窈只在心中如此想到。
去年今日,她大约就快要见到沈要了罢,然后一眼万年,直直望断生平千万事,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像脉搏隐隐作痛,又像眼下那个只听得见一点点动静的孩子,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认命,原来爱也拉扯神经。
沈要不自主的就有些哽,于是便问她道:“六小姐。为什么不要孩子。”
萧子窈轻轻的侧过了脸去。
“我三姐死了。”
她一字一顿,“如果我一会儿能坐起来,就一定一枪打死何金妮,那样我便也没几日了,反正大家都是要一起死的,那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那你不要杀她不就好了。”
“为什么?”
沈要巴巴的说道:“你才跟我说过一辈子的。”
萧子窈顿时就恼了。
“那你替我去杀了她!”
“你不是总说自己是我的狗吗!”
“那你去啊!还不快去!”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现在就一枪崩了她呢!”
“难道是因为你害怕吗!”
如此,她便一面支着身子坐了起来,一面又恶狠狠扫遍满床的绫罗绸缎——萧从玉的枕边时常都会摆着几本书,还往往都是些砖头薄厚的医书,扉页与内页贴满红纸与红批,她于是想也不想便抄起其中的一本砸向沈要,他一动不动,根本不躲,便被那纸做的砖头猛的砸中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