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条条地来,不像他们还需要一道遮羞布,我没什么好羞耻的,因为遮羞布下都是丑陋的。我甚至在想是从什么时候我有了羞耻的概念,也许就是他们要我放下一切的时候。”
1号大厅,庄严的会场,有人悄然无息地离开,也有人默默地来到这个人世,就连最懵懂的孩子也极端地遵守着先知灌输进的真言。
王哲就那样静悄悄地来到这里,来到他出发的地方,那一刻改变了他的命运,那一刻也迎来了他的新生。
先知与老师就像一对双生子般默契,他们这样的默契已经近百年了,第一次有人赤条条地挑战他们的权威。
大厅的门口多了一群好奇的人,他们尾随着这个赤条条的人走出精神二科的大门,回到他们来时的地方,看到熟悉的大厅,他们的记忆被唤醒。有人惊愕、有人痛哭、有人祈祷,甚至有人跪了下来,用他们软弱的双膝祈祷原谅。
原谅?哼!原谅是不可能的。
王哲旁若无人地走过满是穿着白袍的人群,他们不惊愕、不感叹、没有感想,甚至连看也不看这个人一眼,无论他是从哪里来的,无论他是来干什么的,唯有先知睁开了惊愕的眼睛。一个赤条条的人就这样信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逮捕他!”
先知试图恢复冷静,这句有力且带着恨意的话已经保持了他最后的平静,然而没有动静,无论是那些站在他身边的守护者,还是下面跪拜的信徒都没有人动。
“你给了他们恐惧,却没有给他们信仰,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咒’不听你的命令了?因为这艘飞船上已经没有‘咒’了。”
惊愕变成了惊恐,从这个赤条条的人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可这清楚的内容却令先知想不明白,他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了自信。
“你也许想问我为什么敢来,不怕八千信众把我撕碎吗?是的,我不怕,我现在就可以高喊,你觉得他们哪一个人会动?他们只把这一切当成考验,是的,你给他们的考验。”
王哲第一次清楚了看清先知的脸,他脸上的皱纹和老师几乎没有区别,一样苍白、一样苍老。
“你们可以通过从人体中直接抽取活性细胞来延续生命,但最多只是延续,你们像所有老头子一样一天比一天更衰老,也许你们还能继续活很久,甚至坚持到登陆也不是没可能,但那种活法比死去更难受,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僵尸。怎么样?好玩儿吗?你是不是特别执迷于这样的游戏?”
先知害怕了,他惊叫着站起,用并不灵活的手脚试图把王哲推下台,但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王哲一把推倒在地上,他仿佛哀求一般对身边的护卫大喊:“抓住他!杀了他!”
护卫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如下面的信众一样,紧闭着双眼充耳不闻。
“可怜吗?可悲吗?他们连你的话也不听,因为是你告诉他们的,一切外界的诱惑都是虚伪,谁敢保证这不是又一次考验呢?谁敢保证他们杀了我后不会被你杀掉呢?不!其实在他们心里你也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言人。”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