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诰?
胡惟庸明显愣了一下。
身为当朝宰相,大明文臣之首,他显然对这东西并不陌生。
而且听情况描述,胡惟庸不难猜到,那个秦枫究竟要干什么。
可是,图什么啊?
不过是死了个普通百姓罢了,那陆三通已经亮明车马,是他胡惟庸的妻弟,那秦枫只是个区区七品县令,竟然不怕?
平心而论,胡惟庸并不喜欢陆三通这种招摇的性格。
自从把陆明珠收房之后,她那个弟弟就抱上了粗腿,甚至那时候胡惟庸还没正位左丞相,陆三通就愈发嚣张,很是闹出一些事来,但一听说是这层关系,不论对方是朝廷大员或是商贾巨富,都退避三舍,让陆三通的性子更加骄纵。
终于,这次闹出了人命官司。
胡惟庸可以不在意这样一个浑人,但他作为当朝丞相的面子,却是不容亵渎的。
现在,一个县令,意欲挑战本相的尊严?
胡惟庸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倘若那秦枫真的不管不顾,跟老百姓一起头顶大诰,到京城来告御状,能不能真的见到皇帝虽然难说,但动静闹大了,流言传开,对他胡惟庸脸上也绝不好看。
“陆三通呢?”
胡惟庸皱起眉头,有些烦躁地问道。
“他、他就等在外面,老爷您……”陆明珠看得出来,老爷心中不喜,但事关唯一亲弟弟的身家性命,她总不能不管。
“让他滚进来!”胡惟庸穿好衣服,看也不看还衣冠不整的陆明珠一眼,已经坐在太师椅上,不多时便见到了行色狼狈的陆三通,一见面就连连磕头,把刚才陆明珠简单说过的情况,在他的询问下,又详细复述了一遍。
“慌乱中举刀反抗,结果错手伤人?”胡惟庸冷笑一声,目光垂落,狠狠地盯住了陆三通的眼睛,森然道:“到了这里,你还在胡说八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