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了。”
留意到工藤新一的表情,唐泽挂着隐秘的微笑,重新转回身去摆盘,顺便尽量掩盖自己和安室透留下的暴力痕迹。
一直当作楷模的形象之一倏然崩塌,她是难过的,但联想到前两天与唐泽的那番长谈,她的心态微妙地偏转了少许。
“工藤老弟,唐泽同学,你们都在啊。”先抬手熟练地打完招呼,目暮十三顺势低下头。
提到了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来的不是搜查一课也不可能啊。
……看见了被唐泽恶趣味地摆得板板正正,甚至盖上了毯子的四具人体。
“明天晚上8点,米花中央大楼的旋转餐厅?”毛利兰惊讶不已,“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且不提毛利小五郎、远山和叶之类的想法,当着安室透面说这话,你真的挺勇的,不愧是战车啊服部。
结果,先主动开口问他情况的,既不是唐泽这个当事人,也不是充当侦探身份的安室透,却是似乎最不会参与这种事件的毛利兰……
想到她话里提到的关键词,他一脸问号地看向唐泽。
苦哈哈在家洗菜切肉了数小时的毛利小五郎如此评价道。
你到底都教小兰了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工藤新一拽了一下身上的包,将脸转向没被灯光照亮的夜色当中:“总之,你既然认识路,那就别迟到了啊。”
实际上,律政女王妃英理同样是一位经常热心公益,常做法律援助的律师,但她毫无败绩的璀璨职业生涯为她带来了更多报酬高昂的委托,她的生活水平同样不低。
加上她开门后的回答,她在工藤新一眼中十足可疑,然而照顾到毛利兰的心情,他选择了更加迂回的处理方法,不想让毛利兰亲眼看到憧憬的女士被逮捕的画面。
“算是,比较熟悉吧。”在行政优先级上比整个搜查一课都高一级的安室透挑了下眉,“你父亲名气很大,他来办这件事也能做成,但大阪府的警官,频繁插手东京警务,很容易引起不满和误会。还是我来吧。”
“哦、哦……”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服部平次揉了下脖子,没有反对。
唐泽放下菜盘,对上服部平次认真而自信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了语塞。
——而且这两个一出场就非死即伤的侦探,长的也不像擅长做长线调查委托的样子啊?
但显然,随着交情发展,随着大家日渐熟悉,他自己没当回事的不公处境,这些家伙却是越来越放在心上的。
“嗯,之前唐泽说,世界很大,许多黑暗面是我不曾想象过的,真是这样啊。”毛利兰叹气,语气中失望与感慨交织,“名声斐然的伊藤美沙里女士,居然和不法分子联系如此紧密,那整個律师行业……”
安室透慎重地记忆住文档里的案件内容,然后再次确认道:“你认为她和唐泽的案件相关,依据是什么?”
总觉得,现在的安室透身上,莫名其妙有什么东西燃起来了呢……
于是……
“这要是不能打动你妈妈,我真的很亏本啊小兰。”吃着自己一块一块切出来的牛肉,毛利小五郎沧桑地说。
控制住情绪的安室透,重新低下头,翻看桌上楠川留下的材料:“简而言之,随着犯罪的一步步升级,伊藤美沙里的业务扩展到了真正触及法律程序的部分。”
“不行,我必须把这件事记下来,告诉园子。”感慨到半路上,想到闺蜜近日的“事业版图”,毛利兰悚然一惊,用力锤了一下掌心,“她爸爸给了她一大笔钱去开设法律援助补助,肯定有很多道貌岸然的人试图领取津贴……我得多提醒她。”
“老夫老妻的了,什么烛光晚餐……”毛利小五郎念叨了一句,在女儿的凝视当中,只好别扭地回答,“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刚认识的时候,不论是给服部平次还是工藤新一的委托,唐泽找个理由的成分,远比信任他们真的能替自己做什么大得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基本确定,比起感情上的裂痕,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更像是话赶话,赌气到了一个程度,谁都不肯低头,导致局面僵持在这了。
以律师的收入水平,生活如此精致奢靡很正常。
“哎,看样子伊藤律师的名声,不完全是误传呢。”毛利兰记录的笔顿了顿,感慨道。
“哎,烟不让我抽,油烟是吸饱了,你们这群死小孩。”做了一下午空巢家庭煮夫的毛利小五郎心酸地叹了口气,“五六个人的菜可没那么好做。”
“……啊?”
“怎、怎么了,我说的也没错啊?”被看得背脊发凉的服部平次朝后仰了一下。
放下锅铲关火的唐泽,朝他的方向投去敬佩的注视。
“喂喂,都这个时候了……”唐泽说的如此认真,服部平次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啊?她和我的案子有关?”事不关己听到这的唐泽睁大眼睛。
所以,被迫独立行走了一波的毛利小五郎处理食材处理得苦不堪言,甚至生出了几分人也不是非得吃饭的绝望念头。
他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文档,冲着白底黑字的纸张笑了笑。
3个人能吃两菜一汤,5个人你怎么也得四菜一汤了,总不能把两菜的份量超级加倍凑合过吧,那样桌上多不好看。
“这才对嘛,总是要面对的。”毛利兰笑起来,主动替毛利小五郎夹了一筷子菜,“妈妈很在意你哦。”
“诶?”知道侦探通常都有相熟的警方人脉,但没想到安室透会这么言之凿凿地接过摊子,服部平次呆了一下,“安室老板,你和警方那边很熟悉吗?”
念叨着这些话,她走到素来身上装备齐全的唐泽身边问了问,成功要到了一份纸笔,认真地站到了服部平次身前:“服部君,和叶,伊藤律师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告诉我一下吗?”
“杀人犯也能在犯罪后去教堂忏悔啊,她想做好事,和她想暴富不矛盾。”一通搓揉,把脸上被安室透一拳砸肿的男人硬是物理消肿了,唐泽满意地站起身,“楠川先生既是个被赌博拖累的赌鬼,也是个念旧情的侦探,同样不矛盾。”
“好了,东西收起来,该吃饭了。”一手一个盘子的毛利小五郎走到桌边,不太痛快地说,“招待你们来吃饭,不要在餐桌上聊工作。乱七八糟的,都收起来。”
“……好,真的非常感谢你。”唐泽沉默片刻,少见地说选择了非常郑重的敬语。
旁观完她全套出人意料的举动,工藤新一满脸愕然。
挨了一通毒打,面临生死危机,于是又一次说出了类似“这次活着离开我有话要对你说”的flag的他,刚被料理完伤口,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应付过去和叶的追问呢。
“你们,不知道?”被他们打断的服部平次呆了呆,“那你们是怎么准确找到这里的……”
相爱的两个人愿意为了彼此低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烛光晚餐吗……
要不是这样的话,等服部平次找到楠川家的时候,也不会找到这些材料了。
站在楼梯的另一侧听完他们对话的唐泽轻手轻脚地绕过楼梯间,顺着店面的阴影走向咖啡馆的大门。
是啊,时间,终究是要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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