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扶我起来。”
楚倾瑶藏于袖中的双手寸寸攥紧,冰凉从指尖蔓延,游荡在这副了无生气的躯壳里。
她总不能如此憋屈的病死他乡。
她不能就这样倒了,爹爹还在大狱,弟弟落入敌手,若她就这般轻易倒了,那可太如那些人的意了。
枕边的小药匣里装着一枚枚冒着幽光的银针,楚倾瑶抽出竹签粗细的一枚,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下腹。
一口褐色浊血落在地上,楚倾瑶的神色从霎然面若金纸,继而缓缓泛出血色。
不过几息,刚刚还生气奄奄的人儿,转眼恢复了不少生机。
那双原本悲寂丛生的眸子,再抬首,已经掩去大半思绪,只余彻骨恨意藏匿其中。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无碍,不过一个略有些伤身的穴位罢了。靳少爷先回避一下吧,等我起身再请你进来。”
靳星怀知道自己隔着珠帘已经有些冒犯,连忙出屋带上门,神色怔忪地靠在门边,绷紧的肩膀一懈再懈。
他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但他不是傻子。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奇的穴位包治百病,一下就能让人恢复如初的?
没有,都是用各种不值得代价换来的。
靳星怀眼前不断重现刚刚楚倾瑶毅然决然扎向自己时的那一幕,银晃晃的竹签粗的针,褐红到让人后怕的血,想着想着,他脑中如一团麻扯来扯去的头痛欲裂。
他记得楚姐姐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儿,虽只比他大半岁,但言语行事上沉稳得总大他许多年岁一般,父亲曾说,楚姐姐少年老成,且十分懂得藏拙。
平日神色清冷略显疏离,但嘴角总勾着一丝温婉的浅笑,与人说话轻声细语如春风拂柳,却又总能如投湖玉石一语中的。
靳星怀一直都知道楚倾瑶聪明伶俐又有点小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