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连玦会昭告全城,邀请了南阳成里的将领们前来观礼。
这些将领既有安陵王从金陵带来的,也有敖宁从西蜀带来的亲兵和几个副将。如此便是做一个见证,从此两家合为一家。
等今日礼毕,明日苏连玦才打算把他迎娶新女侯敖宁之事再昭告天下。届时再要有人想来坏事,也迟了一步。
敖宁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任嬷嬷给她梳头、戴上发饰。嬷嬷嘴里说着吉祥话,她神色未动,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今日要嫁的不过是这具躯壳罢了。
铜镜里的女子皮肤光洁,红妆滟潋,那金簪步摇在发间轻晃,红玉簪珠下垂在额间,衬得那眉眼细致如画,平淡无波。
她下巴十分精致,耳朵亦是小巧,鬓间的细发都被整齐地收拾好。那嫁衣如火,极为符合她的身量,那衣襟上的锦绣暗纹精致无双,领口一丝不苟地交叠在颈末,露出一段光滑细腻的颈项来。
敖宁不由多看了几眼。
大抵这是她这一生最后有机会穿成这番模样吧。
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她嫁衣披身,精心描妆挽发;门外十里红妆,春风依旧;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抬着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她可以嫁给她最爱的男子,此生为他的妻。
那该是多么圆满的一件事。
可如今却不是要嫁给心爱的男子,敖宁试着对自己笑了笑,好歹也是有机会这般堂堂正正地穿过了一回嫁衣。
敖彻,等过了今日,往后我不再会等你了。
等不起了。
他有他尚未完成的大业,而她亦有她不得不坚守的亲义。
从今往后,可能会背道而驰,亦可能会并途而行,但就是没可能会彼此交错。
外面嬷嬷正在唱和着吉时到。
新娘子该送到喜堂去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