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踟蹰道:“我……忘了掐灯。”
楼千吟没声儿了,她才去墙边把灯盏一一熄了。
然后姜氏想了想,又窸窸窣窣地放下了床帐。
楼千吟就皱眉不悦道:“你是阿梨附体吗?”
姜氏麻利地钻进自己被窝里躺好,侧头看他时眼神里却是温暖明亮,轻声道:“好了,侯爷睡吧,我不发出声音了。”
两人刚成亲那会儿,天气还比较热,那时楼千吟便不准姜氏合床帐。一是他的房间里普通蚊虫都不敢来,二是照他的话说又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合什么床帐,搞得那么暧昧。
所以直到后来入冬了也不合。
但冬日里合帐多少能挡些寒意和屋子里留着的夜灯的光线,能让人睡得更好。
果真,没一会儿楼千吟便睡着了去。
夜间辗转身体时,两床衾被交接,虽说两人中间空出了一定的距离,可姜氏还是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他那边属于他身上的温度,夹杂着淡淡苦涩的味道。
到第二日楼千吟醒来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小半个时辰。他发现是因为这床帐合下来挡着光了。
楼千吟便一边穿衣一边问姜氏:“这帐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是钩子没勾稳吗?”
姜氏转身去打水给他洗漱,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她落帐的时候又没看时辰。
楼千吟便自顾自理解为她也一无所知,便道:“睡得这么死,能指望你知道什么。”
到了晚上又要就寝的时候,楼千吟洗漱完坐在床边脱鞋,看了看两边勾挂得整整齐齐的床帐,然后自己就动手摘落了下来。
显然昨晚落帐后他睡得更好,感觉也更暖和。
这场瘟疫接近尾声,又是将近年关,百姓们的惊惧恐慌退散,京中也一天比一天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