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几乎不用思考:“不可能。”他一字一字地说,“她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算要飞,也不准飞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她就是一定要,待在他的身边。薄聿珩凝视眼前这位昔日的忘年之交,“赵医生,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对待我的妻子,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如愿去了哪里。”“请一五一十告诉我,别等我让叶行去问你,那就太伤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了。”赵医生沧桑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大少爷,您尽管让人来拷问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愿知道您于我有恩,她做好了事情暴露,您会找上我,我会因为旧情屈服您的准备,所以才没有告诉我她的去向,给自己留了一手。”薄聿珩:“她会想这么多?”“我说了,她是筹谋已久,什么都考虑周全了,她是铁了心要离开您。”最后那句话,让薄聿珩的灵魂都为之一震。他干燥的唇抿紧起来。几秒后,说:“是么。”为什么?因为他从前对她不够好,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她才想离开?没关系。等他把她找回来,好好道歉,好好解释,以后不让她难过就好了。薄聿珩脸颊削瘦,下颌也变得锋利:“叶行,去验证赵医生的话的可信度。”“是。”叶行上前将赵医生带走。叶言犹豫着说:“大少爷,我觉得赵医生没有撒谎。”薄聿珩不想听这些对找到如愿没有帮助的话。他后背靠在床头,眼眸如深渊,深远幽暗:“如愿离开港城,海陆空必须选一条路走。先排除空,她不可能有私人飞机。”他冷静,理智,一条条分析。“沈确,三教九流,他有很多非法的路子可以离开港城,你去问那些蛇头,尤其是跟沈确有关系的蛇头,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帮助过一个年轻女孩偷渡离开港城,让他们说实话,否则以后就不必在港城讨生活。”叶言明白他这是要开始大规模排查了:“是。”“陆路要查那些私家车……对,车,他们从电视台逃走,肯定有车接应他们,先查当晚出入电视台的车,尤其是出事后最先离开电视台的那一批。”“是。”薄聿珩的病还没好,阖上眼,漆黑的眼睫落在苍白的眼睑上。“他们要避开关卡,走港珠澳大桥最有可能,请交警部门配合,查天眼系统。”……“小心!”应如愿冷不丁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摔下去,还好小绿走在她身后,及时抓住她的胳膊。应如愿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站稳。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心慌了一下。是因为心里太多事吗……她抿了抿唇,回头看小绿:“我想买点东西,我可以出去吗?”“当然可以,这里没人认识你,觉得不放心的话,就戴上口罩和帽子。不过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去买吧。”小绿说。应如愿摇头:“不用,我自己去,我也想出去走走,闷了一个多月了。”小绿仍是道:“我跟你去,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大家都会不放心。”两人在楼梯上说话,楼下客厅,贺夫人瞧见了,嘘嘘了两下:“阿绍。”贺绍回头看母亲,又沿着母亲的视线去看向楼梯。那一男一女,一个穿着米白色的套头毛衣,温暖舒适;一个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高挑神秘。乍一看,还挺般配。贺绍后牙微微用力,把嘴里的硬糖咔嚓一下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