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一僵,没想到齐淮会突兀地谈起这件事,可是心中的那点儿惊讶只维持了一瞬,我便又平静下来,继续小心而仔细地包扎伤口。
“我知道自己以前太过对不住你,桩桩件件俱是我亲手做下,我不会亦无颜为自己辩解。可是,沈溪,我想同你说,眼下我确是悔不当初。”
“沈溪,”齐淮的手抬起最终却又落了回来。“无论你信或不信,自你我重逢以来,我的心中便唯你一人。”
他在这一刻吐露的真心,我是信的。
只是很多事并非相信就可以,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跨不过,忘不了,无法干净抹去,更无法坦然面对。
我听见齐淮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却如同穿过万里崇云缥缈而至。“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系好扎带,徐徐抬头,看向齐淮时眸中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如初见时俊逸出尘,只是与那时的冷淡疏离相比,此时的他眸中饱含无措与忐忑。
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与害怕失去的忐忑。
可是,事到如今似乎都晚了些,我可以放过所有的人或事,却偏偏放不过自己。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身,轻轻地道了句:“大公子,很晚了。”
12.
齐淮的咄咄紧逼让百花府意识到苟颜乞和已然无望,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百花府雄踞一方百年之久,哪怕现在势弱,仍非一朝一夕便能轻易瓦解。
近来,他将埋伏在拥雪城的暗桩接连浮出水面,频频在城中生事,这些人行事狠辣不计手段后果,初始时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后来齐淮自府中抽调了一批精卫,这才渐渐稳住局面。
与外头的波谲云诡时局莫测相比,府中却是不见风吹草动一派静好。
我整日里同往常一般无二,闲暇时静坐于窗前,或是赏花或是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