碃儿
关姨娘拍案而起,她一向温柔如水的眼眸中此刻迸发着满满的愤怒。
梁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四顾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周围绝对没有人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才堪堪松了口气。
“娘,我错了。”
只是那神情并不像是真的知错,更像是无奈顺从眼前这个生养了自己的母亲。
关姨娘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脏:“罢了罢了,以后谨慎些,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若是让人听见,你的前程就毁了!”
梁碃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后从母亲的院子告辞,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刚的话虽是无心,却不是空穴来风。
父亲在世时候,一直不允许他入仕,眼看着其他同窗都已经在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一路打点周旋好不威风。只有他自己,依旧顶着个“上都第一才子”的名声,平日做些诗词歌赋流传于民间,却是一丁点儿的功绩都没积累成。
关姨娘或许知道梁碃为何不被老王爷允许入仕,只是自己的儿子通常是怎么看都觉得天下最好,哪怕在别处不招待见,只要到了自己眼前,那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儿郎。
至于其他的,不在这个深宅妇人的思考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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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和梁铉以紫竹长笛为借口在园子里面相见,已经过去了数日。这几日王府里平静得如碗里的水一般,没有半分涟漪。就连梁铉都安静地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休息,大门都不曾出过一次。
可是柳萋却有预感,事态不会一直如此平静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午饭刚过就有两个人闯到了听雨阁之中,语气强硬地要求柳萋跟她们走一趟。一个是面生的婆子,一个是满脸嫌弃的年轻侍女。
柳萋正准备小憩片刻,此刻赤着足,披散着头发倚靠在矮榻上,慵懒的眼角划过婆子凶悍的体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真的好像是院子里修炼成精的竹妖,永远是一身素绿色的打扮,不拘细节、平等地勾引着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那般若有似无的波动让后面跟着的侍女都轻蔑地嘟囔了一句,“妖精一般”。
越过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看向后面嘟嘟囔囔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