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四娘只是眯眼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就听说外头已经干了一架了。
来认错的自然是那个老实的二媳妇,“……虽然芳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可她心是好的。都怪我,没教我。”
“不,你教得很好。”
“是。呃……”夏珍珍愣了愣,才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婆婆说了什么。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更加结巴起来,“娘我,我……”
宁四娘淡淡笑了,“往后一个屋檐底下住着,这种事情少不了,慢慢习惯吧。你今天,做得不错。”
哎哟喂!
进门多少年,难得被表扬的夏珍珍一下子就激动了,然后嘴巴就又有点不听使唤了。
“娘,你别担心!等那蚕丝生意赚了钱,咱上外头买套大宅子去,再不看这些人的眼色!”
宁四娘反倒笑了,“不看这些人的眼色,那搬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在梁溪呆着了。”
夏珍珍没听懂。
怎么婆婆这意思,是特意搬来受气的?这不有病么!
可她又不敢说,只好回头去问大闺女。宁芳认真想了想,忽地恍然。
怪不得来之前,老爹曾说,让她在这里要“安心忍耐,少言多思”。这让她来金陵宁家开眼界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为人处事吧?
一个大家庭,总会有形形色色的人。
有愿意跟你好的,也有不愿意跟你好的。学习怎么与各种人相处,可是在梁溪自家怎么也学不到的学问。
可这道理夏珍珍明白,却依旧不太认同,“你外祖常说,这世上有些人的脑子就是榆木疙瘩做的,纵你对他再好,也不知感恩,所以只跟那些脑子清楚的人往来就好了。”
这话虽也没错,却不可这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