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这么着急上门,必是有事相求,还弄了这么一堆婆姨过来,说得好听是让人家开眼,说得难听,竟是拿宁四娘当垫脚石显摆呢!就算施恩,必也先把人得罪了。
只是瞧这架式,想要开口,倒是为难了。
勉强客套几句,正在犯愁要怎么张嘴,却见自家大孙女,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扑通跪下了。
宁芳也逼急了,她爹可是等着人参救命呢!谁有空陪这些三姑六婆八卦?而且当着这么多的面,让祖母怎么拉下脸来求人?倒不如自己豁出去,反正自己年纪小,回头就算说不好,祖母还有机会转寰。
所以宁芳毫不客气,直接开口了,“今儿上门,是来求太太救命的!我爹在任上治灾时受了重伤,大夫说要温和滋补的上等好参才能调养得过来。可家里并没有备得这样东西,今日只得厚颜上门,前来求药。只求太太怜悯,先借我们一支,回头我家必去别处求购,十倍相还!”
眼看这么个小姑娘,语意恳切,说着都哭了起来,崔家那帮还在嘻嘻哈哈的婆姨们,俱都安静了下来,只望着当中的崔大太太。
宁四娘忙称失礼,“孙女年幼不晓事,冒失了。只家中确实有急用,还请崔大太太念着咱们两家同朝为官,又都在金陵城的份上,不吝相帮。他日,我宁家必当厚报。”
她一个眼神,跟出来的管事妈妈,立即把早准备好的宝石盆景捧了出来,当众打开。
围观的妇人们见了,无不低低吸气。虽然她们也不穷,可这样漂亮精致的盆景却仍是少见。
崔大太太瞧着似有些意外,但看了两眼盆景,却并不特别在意,反而看着宁芳那张俏丽的小脸,不紧不慢的道,“要说那人参,我家确实拿得出来。至于还不还的,我家也不是特别在意。快把这盆景收起来,我们府上是断断不会要的。横竖那参给了你们,我家几时找皇上再求一根便是。”
听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宁四娘心中反而咯登一下紧张起来,“那请问府上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力的地方?否则无功不受禄,委实不敢收这样厚礼。”
崔大太太正想开口,忽地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妹妹,妹妹真的是你呀!你哭什么?是谁欺负了你吗?”
厅中众人齐齐转头,就见一个穿着绯红衫子,胸挂金锁,略有些痴肥的半大少年高高兴兴的跑了进来,一只手上抱着只碧眼波斯猫,一边袖子却不知给什么刮破了,显得怪异之极。
众女眷皆低头不语,眼神古怪。
只见那少年直直冲到宁芳面前,“这是小白,给你玩,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