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家的精神都不太好,显得很是疲惫。
见夏珍珍和孙子孙女们想见礼,宁四娘却将手一摆,“都无须客套,各自赶紧回房洗漱。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夏珍珍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张罗着烧水摆饭。
好在她近日将家事理顺了,只管吩咐下去,底下丫鬟婆子各司其职,很快备好了热水饭菜。
趁各自回房洗漱的工夫,宁怀璧这才抽空告诉了妻子一声,“大哥没事了。只是革职回家,怕是要过几年再等任用。”
夏珍珍素来没有雄心壮志,连连点头,“官做不做无所谓,人没事就好。”
只怕大哥不会这么想。
宁怀璧也懒得分说,只道,“你赶紧去准备一份厚礼,我要送人。这回大哥能脱身,全亏了我那同年郑元福。他中进士后,家里用了些关系,把他弄进京城户部当差,这回凑巧给抽调到四皇子身边,一起来查这江南盐税案。前些天娘赶去扬州时,他听说姓宁,便留了心。后知是咱家兄长也陷进去了,便帮忙在其中说了不少好话,又悄悄递信让我也赶到扬州,走了关系,才把人先弄出来。”
夏珍珍立即道,“那把我陪嫁的那对象牙笔筒送他如何?从前爹就说给你用的,只你一直舍不得,都白搁着好些年了。只会不会显得太俗?”
宁怀璧就算奔波数日,身心俱疲,也给妻子逗笑了。
象牙那样贵重之物,怎么会俗?更何况妻子陪嫁的那对象牙笔筒更是夏老太公精心挑选,雕的是竹林七贤,十分雅致。
若在平时,他本不会要妻子陪嫁,可如今家底都被掏空了,要置办象样礼物也确实置办不起。宁怀瑜丢了官职,往后没了进项,也不好找他去要,只好先挪用妻子陪嫁了。
所以宁怀璧也不客气,道,“算我先借你的,日后得了好东西,我再补你一对。”
夏珍珍嗔道,“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一对笔筒够吗?那位郑公子成亲没有?好容易来一次,要不要再给他再带点土产?”
宁怀璧抚额叹道,“我竟是糊涂了!他中进士后,家里便给他说了亲事。这回待盐税事毕,便要告假回家成亲。你再去瞧瞧有什么好意头的东西,成双成对的,送他一个。这礼也不必送他手上,干脆我回头直接带回任上去,再悄悄送到他家,只怕还要便宜些。”
夏珍珍道,“既直接送他家去,倒不如送个大件。过年时我三哥送了件嵌彩螺钿的八扇屏风,说是补你考中进士及做官的礼,连娘看了都说好。图案又吉祥又喜庆,不管是自家摆放,孝敬老人或是带到京城新居都很体面,不如就送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