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也不看她,只望着那圆脸姑姑冷道,“我倒不知,这宫中什么时候竟改了规矩。来了没一月的新人,竟是能动笔伺候这样大事。若真这么本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全该收拾包袱滚蛋了!你若胆大,只管拿去使唤,只回头出了事,别说是我教出来的,你再推个干净!”
那圆脸姑姑给刺得又羞又恼,“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提拔你的人,还不是给你露脸的机会?”
“呵!那我可要多谢你了。只这份好意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命小福薄的,怕承担不起!”
“行了行了,都一人少说一句吧。”长脸姑姑出来打圆场,“要我说,这些新来的书女虽好,到底年轻,且经验不足,还得老人带着才行。不如一起核计核计,各处人手要怎么分派。”
圆脸姑姑眼神微闪,才瞟了宁芳一眼,文鸳便已抢先道,“旁人倒也罢了,只小宁书女来得时日最短,闵书女又病了一个来月,两人规矩都没怎么学熟,我是再不敢放出去的。”
圆脸姑姑顿时嗤笑,“那好,这两个就给你自己带着吧。只你得盯牢些,万一出了差错,便是我们能体谅,贵人们可未必能体谅。”
“谢您提醒了!”同样噎了她一句,文鸳姑姑她们到底商议起正事。
宁芳暗松一口气,等着散去回了自己院子,才悄悄跟在文鸳姑姑身后道了声谢。还讨好的想请她去自己屋里喝茶,顺便贿赂一下。
谁料文鸳姑姑却不领情,只睨她一眼,“你也无须谢我,不过是怕被你连累罢了。”
宁芳讨个没趣,讪讪的回房,念葭瞧着不忿,想打抱不平替她说几句话,谁知门帘一动,却是闵书女不请自来了。
“听说妹妹想请人喝茶,我就不客气了。”
哪有这样不客气的?以为她们家的茶是想喝就喝的?
念葭才想叉腰,宁芳已经开口了,“去,泡两盏茶来,再把家里带的好点心装一盘,请闵姐姐尝尝。”
念葭这才忿忿收手,转身打水泡茶去了。
闵双桃进屋,径直在炕上坐下,左右打量一番,颔首称赞,“惯道人说江南富庶,瞧妹妹说话这口气,就比我强上许多。”
因近日在宫中教导有成,宁芳看着自来熟的她,也是波澜不惊,“听闻姐姐亦是出身世族的嫡女,不似这等眼浅之人。左右无非几样吃食,怎么就扯到富不富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