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动声色的谄媚,要是放在平时的康王妃眼里,她肯定是觉得浑身舒坦满心得意又不屑的,既然知道,你们二房就更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不要没能耐还到处给她爹惹祸,也丢了她的脸。
从前二叔就借着蒋家的名头跟人做生意,私底下赚了三万两银子,等事儿发了,她爹才知道,原来那家借着蒋家的名义在江南大肆敛财,三万两只不过是毛毛雨,那家用来贿赂各路官员的银子就不下二十万。
更可笑的是,他拿了这三万两银子,却把爹推到了贪污受贿的泥潭里,被政敌几次三番暗害和打击,要不是爹的门生遍布大周,手腕了得,早就被区区三万两银子给毁了一生基业。
最后打他二十板子,都要跑到祖父祖母的牌位前痛哭爹娘,说大哥拿他这个亲弟弟当外人,有心帮扶那些穷学生,也没有心思帮扶帮扶他这个亲兄弟,导致他年过四十的人了,一无所成,愧对爹娘,愧对祖宗。
他爹没办法,只能臭骂他一顿罢手。
把她娘气的倒在床上三天没下床,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自己见过四十一无所成,那不是因为自家老爷没有帮他,从小到大帮了他多少次,只怪他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拉磨的驴,就只是让他绕着磨走,他也蠢的不前反退,他连头驴都不如,倒有脸怪自家老爷帮他不够多。
她心疼她爹娘为蒋家辛苦操劳,对二叔二婶态度不好,二叔二婶也有脸到爹面前说她如今成了康王妃,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
康王妃想到这里,暗暗在心里头深呼吸,就这样一家子,对她家只有数不清的抱怨,什么时候真心替他们一家想过。
“你们能这样想,那也不枉我爹娘为你们家这些年来的付出。”到底没有忍住,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蒋怀菱倏地红了脸,眼睛眨了眨低下头来,眼里藏着一抹隐晦的情绪,低声说了:“是。”
大伯一家,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二房的人全都是靠着大房才有的今天,他们家全家都是累赘,都是欠了大伯一家的,她心里明白,但是想想爹颓废时候的痛哭,她娘小心讨好大伯娘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心酸。
见蒋怀菱这幅模样,从前还只觉得她是胆子小,上不得台面,今日再一看她才明白,别看人家已经低了头,人家那不是服了你,那是把头藏着,在心里骂你呢。
“我今日叫你来呢,也没别的事,就是听说前段时间老四特别喜欢缠着你,那孩子猴儿似的,几个奴才也看不住他,叫你费心了。”康王妃微微笑着说,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蒋怀菱的表情。
蒋怀菱想起康王妃的四儿子对自己亲近的模样,不由对康王妃笑着:“或许是四爷觉得我合他眼缘,姐姐,在家里的时候,我娘就说过,姐妹几个,也只有我的眉眼跟姐姐你最像呢。”
瞧瞧,这多会说话,好像对于自己被选成继室的功劳,都是在于自己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容貌,而不是其他。
蒋怀菱回答的恭顺,康王妃心里并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对她心生忌惮。
这样一个女人,做了她儿子们的后娘,她会真心对她儿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