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个过来的人,少女的心事又岂有不知的呢?梁金莲的心事,她当然能感觉出来,“那就说说能儿与那个姑娘吧。”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梁金莲最不想听到的,终于从李氏的口中说了出来,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好在睡房里没有点灯,她那绝望的表情才不至于被李氏看见。
老实说,自从惠能背着她爹来到家里以后,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接触,她发觉她已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她不但喜欢他的外貌,而且为他超凡的智慧和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以及高贵的气质所倾倒,甚至做梦都想着他。但却没有勇气当面向他表白,生怕他的心已有所属,一旦说了出来,生怕失去了他。
而此时,她发自内心纯真而炽热的爱所产生的力量,却又是那样巨大难以抗拒……
梁金莲决定不说话,听任命运去裁决,听任李氏来裁决。
梁金莲等待着,过了很久,她所害怕听到的事情并没有从李氏的口中说出来。
李氏揉了揉浑浊的双眼,回忆着说:“这要从我和能儿到广州投靠文大人不遇,我病倒在客栈,后来被雷大爷与雷飞用小毛驴驮到了广州城外的白云山村那段日子说起……”
梁金莲不忍心打断了李氏的兴致,只好说,“那……伯母……您,慢点说。”
于是,李氏的话匣子又一次被打开——
能儿九岁那年,有一天,接到能儿他爹的同窗南海郡治广州刺史文飞大人的来信,请我们俩母子到广州去,与他的家人住在一起,文大人要替死不瞑目的老友担负起抚育后代的责任,供能儿读书,将来考取功名,继承卢家源远流长的传统门风。
于是,我变卖了田地,背着行囊,母子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一路跋涉到了广州。
谁知到了广州衙门,听衙差说,“文飞大人由于他是北方人,不适应咱们岭南的气候,水土不服,染上了瘴气,早在二个月前就病故了。”
我未等衙差说完,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能儿慌忙走上去,扶起了我。
衙差见状,他说文大人在位时对他不薄,既然文大人的亲友有难,理应相帮,于是,衙差找来郎中。
执好药后,衙差送我回到寄宿的小客栈后,方才回衙门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