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婆子心头已经不爽快了,刚才的殷勤劲儿已是淡了许多,丧了双浑浊老眼,直勾勾的瞅着面前年轻的姑娘。
“如何不急?还是丫头嫌我婆子年纪大了?老的不中用了?”
这话说的咄咄逼人,倒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庄可卿浅笑一记,还未解释,旁边李守成却是急急出言。
“你这阿婆好生没有道理,庄姑娘是主家,要不要招工,要招什么样的工,人家自有定数,如何还能这样强逼了人答应的?”
小秀才生的面嫩,一番言语,虽是有理,可根本入不了陶婆子的而耳。
她现在也管不了李守成到底是普通书生还是什么秀才相公了,要阻了她的好事,那就统统不是个东西!
陶婆子斜了眼小秀才,从嗓子眼里嗤出一声,差点就没咳出口浓痰呸过去了,“我与庄家姑娘说话,你又是插什么嘴,毛也没长齐的小鬼,跟我这耍什么威风?”
李守成清清白白一个秀才,虽是好玩一些,可平日学的事圣人之言,听的是清音雅韵,交的是良师益友,哪听的过这种市井间出自妇人之口的污言秽语了,登时是面色涨红,‘你你你’了半天,也未再能吐出句像样的话来。
庄可卿看的直在旁摇头叹气。
李公子心意不错,可方法到底差了些,对这样的老妇人,想要以理服人,根本是做无用功,以她想法,不如就先哄了人走再说。
“陶阿婆,李小相公只是性子有些急了,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还请不要在意才是。”
说罢,她便给秦蔓枝使了个眼色,让娘先把人领走。
“哼,丈了是个秀才身份,说话便没大没小的,便是大老爷来了也该当打他三板才好说话!”
庄可卿温言劝慰,陶婆子却是蹬鼻子上脸,言语间渐无分寸,灶房忙活的沈凌听了只言片语,都是皱紧了眉头。
“阿婆说的是,不过就说着招工的事,您也瞧见了,这日日下午都是来应聘的,不瞒您说,咱这甜水巷的黄婶子、刘阿嫂都是在您之前就来过了,我都是还没给人答复呢。”
“啥?”
陶婆子以为这巷子里只有自己能拉了脸来上邻居家帮工呢,没想动这心思的人不少,自己还算是迟的了!
“那咋地,丫头你啥时候能给了准信了?也不好让咱一直干等着,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