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锦衣府官厅
贾珩迎着北静王进入官厅,待接了圣旨,两人重又落座下来,品茗叙话。
崇平帝的圣旨是要贾珩仔细查案,要求深挖、严办,但逆党隐匿至深,不用急于一时、一地,如在金陵事不可为,就先行返京。
另外,据北静王所言,另一封给南京吏部的圣旨,是革去原南京国子监祭酒方尧春的职务。
北静王水溶道:“永宁伯,福州、杭州两地水师,未知现在是怎么个情形?”
贾珩道:“经过先前一战,杭州、福州两地相援的诸卫,相继为朝鲜水师击溃,现在人手和船只俱不全,亟需整饬,闽浙之地条件得天独厚,不少渔民可以招募军中,演训水战。”
他喊北静王过来也不全是为了遮掩甄雪一事,操练水军,远征朝鲜和辽东同样是重中之重的军国大事,岂可儿戏?
北静王水溶面色肃然听完,点了点头,赞同道:“子钰所言甚是,先前女真跨海而来,已证明虏寇南下来攻对我大汉的威胁,如今我朝也该重建水师,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沉吟片刻,凝眸问道:“只是子钰奏疏所言海师,还有那等以炮铳、风帆,横行海上,可否细言以教?”
贾珩道:“先前大胜虏寇,多赖红夷之炮铳大放异彩,我以为,今后水战兵家争锋之要当在尖船利炮……至于风帆,盖我水师船舶,多以人力驱动浆船,而人力有穷尽时,难以横渡大海,远击辽东,前日我赴濠镜,发现红夷借海上风力、洋流行船可事半功倍,而朝鲜水师就有不少深谙此道者,我在江南之地筹建水师学堂,打算寻朝鲜水师的水手教授海战之道。”
水溶点了点头,笑道:“这般一说,我还当先往子钰筹建的水师学堂参观才是了,不知那水师学堂现在何处。”
贾珩道:“就在崇明沙。”
两人商量着一些细节,随着时间过去,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目中见着几许激动之色地看向对面的少年,感慨说道:“与子钰一叙,于枢密兵事真如拨云见雾,相见恨晚啊。”
以往二人虽然也是同殿为臣,但因为贾珩过去为后起之秀,不怎么受大汉主流勋贵认可,再加上与四王八公牛继宗、柳芳等人屡有龃龉,北静王虽觉贾珩才干过人,仍欲亲近之而不得。
贾珩打量向剑眉朗目,面容俊美的青年,暗道,谁能想到这么一位如玉君子竟会喜养娈童。
想了想,说道:“王爷,我让酒楼订了一桌酒菜,可为王爷接风洗尘。”
甄雪的事儿先不能急,先与北静王,然后再提及歆歆,这样才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水溶笑着应下,然后随着贾珩来到偏厅,落座下来,恭维道:“子钰在南省一战全歼来犯虏寇,生擒女真亲王,大涨我汉军士气,真乃世间罕有的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