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掸了掸手,将纸灰抖落,径直进了大厅。
这种地方,本来就冷清,再加上遗体防腐,本身就需要低温,所以,一进灵堂,骤然感觉温度下降了不少。
大厅的正对面,挂着那张秦律师准备的遗照。
遗照下面,花丛中间拥簇着两袭白床单,里面睡着的就是林老先生和她的夫人了。
遗体前面,放着桌案,桌上放着三个果盘,还有一束香火,那香眼看就要烧完了。
可林乾山却在不远处的小圆桌旁,带着三个跟班叼着烟卷旁若无人地玩着扑克。
玩的兴起,这家伙还站起来狠狠拍着桌子,咧嘴大笑,疯狂收钱。
知道的这是他爸妈的灵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棋牌馆今天开业呢。
我一进来,站在对面的那个喽喽就不由得脸色一变,赶紧推了推他,先前在我家门口都见过,交过手,他们自然也都认识我。
林乾山回过头,顿时皱起了眉头,将手里的烟碾在地上,冷声道:“你?你来这干什么?”
我压根都懒得理他,直接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束香点着,拜了拜,插在了香灰碗中。
“老爷子,你可看见了,我来了。但丑话说在前边,我只保他今晚,过了今天,他出任何事,都和我无关了。”
上完了香,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也点了一根烟。
透过吐出的烟雾看林乾山,这家伙脸上的郁气又重了几分。
依我看,我若不来,他今天可能就得跟自己的爹妈作伴去了。
“呵呵,拿了我们家那么一大笔财产,夜里睡不着吧,跑这上柱香,求个心安理得?”林乾山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告诉你,没用,我们家的东西,你早晚也得给我吐出来。”
我打了个哈气,靠在椅背上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