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日子很慢,太阳挂在山阙上,很久很久也不愿意落下去。
对于我这个“瘫子”来说,似乎每天都是在等待三餐的废物,关键我连下颌骨打开都费劲,只能靠浓汤吊着“狗命”。
从我早上一睁眼,就是熬的泛着金光的鸡汤,中午则又换成了猪大骨和羊肚菌炖了三个小时的汤汁,晚上是用兰茸、猴头、猪苓、黄精小火炜出的腊肉汤……杨大正和杨二正把家里所有的荤腥都拿了出来,就为了保证我顿顿都得有油水。
杨臭娃一边嚼着饭,一边啃着熬汤剩下没滋没味的骨头气咻咻瞪着我。
“坠子鬼,七天啊,七天你把我们半年的荤食都给吃球了……你上辈子一定是干勒不少好事,碰见了我达和二达。”
“吃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来地都是客,咱们莫要在这省着嘛!”杨大正瞪了杨臭娃一眼,用勺子挖了半勺荤油拌进了臭娃的小米饭里。
臭娃使劲扒拉着小米饭,吃的满嘴油亮亮的,朝我道:“明个我带你出晒晒爷,你这小白脸变黑了,你也就能动了。”
晒爷?
臭娃见我不懂,指了指外边的太阳道:“那不就是爷嘛,日头就是爷,也就是日头……人就怕不晒,只要不晒爷就要病了。”
“就你逞能,娃这身上不能动,你杂么带他出去?你还要放牛咧!”
“达,你就莫管嘛,我自有招式。”
吃完饭,牲口也都回圈了。
在大山里,太阳落山,也就意味着一天结束了。
有电,他家却没电器,我有手机,却没信号和网络,所以,喂完了牲口,他们爷三个就上了炕躺下了,望了一会屋顶,就开始一声接一声的鼾声。
我睡了好几天了,一点睡意也没有。
可听着外面的山风和松涛,我却很是惬意。
可能是小时候在山里穿梭的缘故,只要一到山里,我就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