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向昆仑这是在自嘲,可我还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风光无限的时候,你跃马扬鞭,荆棘密布的时候,哪怕是跪着你也得走完。
“你让我坐下,就是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冷淡道:“你应该知道的啊,我这人没什么同情心,反而喜欢幸灾乐祸。”
“呵呵,我知道,可现在我需要的就是幸灾乐祸,嘲弄,甚至谩骂!”向昆仑大饮一口,嘻嘻笑道:“当外面的痛苦让我难受的时候,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所以,你喝酒不给钱,合着就是为了故意让人家揍你啊!”我冷嘲道:“向先生还真是豁得出去自己。”
向昆仑举起杯,满脸颓然,朝我道:“喝一杯吧,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看着他这副德行,哪还有刚认识他时半点风采。
那时候的他,狡猾,世俗,但特立独行,曾经让我觉得江南天师不尽是酒囊饭袋。
可现在呢?简直就是个废人。
“今天是我做了天师之后第一次下山的日子。那时候我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天师榜数一数二的大天师。我下山的第一个单子,就替一个精神失常的老农妇解决了癔症,赚了第一桶金,三十块钱。如今我何止三千三万的单子啊,三十万的单子我都已经收过了,可我再也没有那时候的快乐了。喝一杯吧,为了天师这个名字。”
“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天师。”
我犹豫片刻,还是举起了酒杯。
向昆仑有些激动,迫切地和我碰了碰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不一样,果然不一样,有人作陪的酒,就没那么涩了!”向昆仑潦草地擦了擦乱糟糟胡须上的酒水,突然那开口道:“还记得那个阿芦吧?”
“她?她已经死了。在姑苏的时候,被我杀死在了无量山庄里。你提她做什么?”
向昆仑道:“你是知道的,我们第一次终南山大战的时候,汇聚那么多人,其实是阿芦和韩冰合作的结果。韩冰之所以怀疑她的外祖母没有死,而且,产生了长生的念头,都是因为阿芦撺掇的结果。”
我淡淡道:“反正阿芦已死,这些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