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身边的奴才要么被她自己找理由甩掉了,要么被乌嫔让人拦在了永和宫,此时跟过来的都是五公主的宫女和永和宫人。她们入宫上的第一课就是要听主子的话,自然不会劝阻。
随后也不知哪个宫女太监找来了剪刀,就真的要去剪京巴的毛。
在之后京巴一声惨叫,四阿哥等人就到了这里。
乌嫔自然不敢说是她自己说错话惹的两位公主来了永和宫。太后问话四阿哥依旧呆呆的站着,苏培盛见状咬牙跪在太后跟前,除去自己挨打,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皇上明鉴,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这条狗对四阿哥意义非凡,四阿哥真不是有意的,皇上若要责罚,请责罚奴才。”
太后冷笑:“意义非凡,意义非凡就可以诅咒哀家?你一个奴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分明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若是以往太后不会如此,今日她实在是被气糊涂了。
仔细看看眼前那条狗,康熙还真从其中看出一丝眼熟来。
说起这条京巴,实际上还是他亲自挑选的。当初佟佳氏还只是皇贵妃,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特意求了一条京巴。
京巴代表勇气和大胆,她希望将来自己走了,四阿哥能跟这条京巴一样,长的优雅又勇敢。
他还记得,当初佟佳氏说:“我知道乌雅氏恨我极深,他日若胤禛回到她身边恐怕也不会得到很好地照顾。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他也不至于孤单。臣妾真的怕,怕自己没了,小四想不开走了极端。”
想起佟佳氏,康熙心里越发难受,当时他还信誓旦旦,说佟佳氏想太多,有谁会不疼自己的亲儿子。尤其这个亲儿子自小不在身边,更应该疼爱才对。想想当初的保清,也差不多这个岁数,惠妃疼的什么似的。
如今桩桩件件,无一不在说明佟佳氏是对的,而他大错特错。
康熙难得心软,“皇额娘,您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岂是小小的一个剪头发就能诋毁的。这件事严格说来也是小五、小七有错在先。朕看不如就罚老四抄写孝经百遍,俸银五年以示惩戒,您看如何?”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好,就算那狗是过世的皇后留下的,可它终究不过一个畜生,怎能跟她的小五比?再则诅咒当朝太后,就一个百遍孝经,这不是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
她平日里不言不语,不愿意多事,并不代表她不需要尊严。
“不行,小七好疼,汗阿玛打他屁股,打一百大板。”七公主保住康熙的腿不撒手,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端生寒。
乌嫔赶紧的把七公主拉过来,生怕七公主再说下去,惹怒了皇上。
康熙深深的看了乌嫔一眼,他转头看向太后。太后虽然没有说话,脸上明显带着不满意。康熙双拳紧握,“来人,四阿哥喜怒不定、不友爱幼妹,打二十大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后,“皇额娘,这下您可还满意?”
太后明白皇上这是生气了,虽然心里依旧不满,面上她却不得不妥协。她如今的地位靠的都是康熙‘以孝治天下’的名声,康熙面上的尊敬。若真惹恼了康熙,对她对科尔沁都没好处。
然这还没完,康熙继续说道:“五公主、七公主以下犯上,损坏皇后御赐之物,杖二十,念其年幼减半每人杖二。养不教父母之过,四阿哥、五公主、七公主今日之过错,朕与乌嫔也有责任。朕自罚俸五年小惩大诫,乌嫔杖三十。”
七公主虽然过分,奈何年纪还小,仗二既能让她知道疼,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来人,行刑。”康熙是发了狠,他一撩衣袍坐在龙椅上,竟然打算亲自监督。
皇上‘罪己诏’都发了,伊青禾就是想要求情都不能开口。下意识的想要用异能帮助四阿哥减轻痛苦,随后又想到,万一四阿哥面无表情再被误会了呢?于是,这个异能就用在乌嫔母女三人身上,把她们的疼痛一半加在四阿哥的身上。
四阿哥咬牙疼的冷汗直冒,眼泪打转却一声不吭。五公主、七公主干嚎却一滴汗都没有,康熙彻底大怒。“放肆,当着朕的面就敢徇私舞弊,给朕加倍,狠狠地打。”
伊青禾收回手,她是想给四阿哥出气,可不是要四阿哥的命,如此这样就足够了。
七公主一边哭一边喊:“汗阿玛,汗阿玛,小七好疼啊,小七好疼。”
五板子很快就过去了,五公主被太后等人带回了慈宁宫,乌嫔也被送去永和宫,只有七公主被康熙以没人照料为由带回了乾清宫。
他们以为康熙是看七公主屁股开花心疼了,却不知是康熙觉得能从小七这里套出许多关于乌嫔的事情。
距离那日她怀疑乌嫔已经过去六日,出去调查的人带来的结果并不理想。内务府包衣并非全是无能之辈,其中也有不少世家。比如三藩之一的尚可喜祖上就是包衣。再比如康熙的奶嬷嬷孙氏所在的孙家。还有如今乌嫔所在的乌雅家。
乌雅氏并不是大姓,不过联姻众多。六日时间还是太短了,这群人只查出来与乌雅家联姻的几家隐隐有支持乌雅氏与尚在襁褓的十四阿哥的念头。
若是今日之前,康熙不介意慢慢调查,如今他是一刻都不想多等。
不能从外部攻破,那就只能是从内部。七公主或许就是这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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