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侍郎,如今让他这个工部的听从兵部的话,这不是鸠占鹊巢嘛。心里有气,他也就没给李光地好脸色,“李大人,你年轻力壮,我们这些人跟你不同,若强行加快速度,还不等到甘肃,咱们一群人非倒下不可。咱们若病了,工程还怎么继续?”
大清入关不过短短五六十年,以往骁勇善战的满族人们已经开始骄奢,别说像工部侍郎这样的官员,年轻一辈招猫斗狗者不知凡几。不知锻炼绝大部分人吃的脑满肠肥,怎能承受高强度的行程。
李光地看了他一眼,“依魏大人的意思?”
魏大人以为他妥协了,得意的说道:“自然是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行程前进。”
“魏大人可曾想过,大阿哥先行是否安全?”不是他李光地趋炎附势,大阿哥那可是皇上的儿子,他若是出点什么事,魏大人真以为他们能逃脱的了干系?
前不久甘肃闹洪灾,京城传出多少流言,他不信魏大人不知道。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乱党在搅混水。
皇上已然下了圣旨,那群人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若他们在半路做些什么,这些魏大人恐怕都没想过吧?
他来之前特意找之前跟随太子赈灾的人打听过,他们回来的路上确实遇见了乱党,若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有经常改变路线,太子未必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他与大阿哥共过事,知道大阿哥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是个草包。他猜测,大阿哥此举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子的遭遇,故意提前打乱对方的布局。
若真是如此,李光地对大阿哥的未雨绸缪是无比的佩服。
此时,被李光地佩服,认为有先见之明的大阿哥正带着妻女在官道不远的树林里休息。
“阿玛,阿玛你左边,快,加油啊。额娘,额娘阿玛快赶上来了,快呀,快。”树林里面有片湖,他们就坐在湖边休息。休息的时候长乐看见有游鱼闪过,吵吵着要抓鱼。
小家伙鬼精明,她不让别人动手,说是要看阿玛、额娘比赛,阿玛是男的还要让她们十条鱼。
李光地等人还没来,大阿哥不着急上路,见女儿兴致很高,当下就脱下靴子下了湖。
伊青禾紧的让十条鱼,此时两人的竹篓里分别有五条鱼,五条鱼大小不一,真要说还是伊青禾竹篓的鱼更重一些。
长乐就是个棵小墙头草,见谁落后就给谁加油,她自己大呼小叫把鱼都吓跑了,偏她一点也不自知。
又抛出来一条鱼,伊青禾好笑的摇摇头。他们的运气不错,这片湖距离官道不算远,不可能只有他们会发现。原以为里面没多少鱼,他们下去也就是逗着女儿乐一乐,结果才过去多久,两个人抓了十多条鱼。
十几条鱼最小的也有半斤重,最大的一条能有两斤。
看着抱着鱼傻乐的女儿,伊青禾好笑的摇头,“这么喜欢鱼?”见女儿点头,她看看天色,估算下时间,“那成,额娘先给你烤好收起来。”
十条鱼大部分是鲤鱼,只有三条草鱼。草鱼刺少,伊青禾就全部烤了给长乐打牙祭。剩下的鲤鱼用刀子划开抹上盐巴,“等晚上找个客栈,额娘给你熬鱼汤喝。”十条鱼一下子肯定吃不完,分又不够,她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留着晚上吃。
大阿哥上来就看见伊青禾在刮鱼鳞,吓的他赶紧扔掉手中的鱼,“别动,千万别动,放着我来。”
没人知道端庄看似无所不能的大福晋其实是个厨房杀手,连大阿哥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一样的分量步骤,为何她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会那么怪。自从吃过大福晋做的东西,大阿哥就严令禁止她下厨。
事实上,不只是下厨,所有跟厨房有关系的东西,都不许她碰。
就拿今天这刮鱼鳞来说,简单吧?可大福晋硬是能给你刮出‘花’来,她刮的鱼要么鱼鳞不干净,要么刮到肉里带下去不少鱼肉。更过分的是,她曾经开膛破肚,刮破了苦胆。
大阿哥是真的怕了。
他伸手从伊青禾手里拿过刀子,“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们女人动手,你这手细皮嫩肉万一刮伤了,我得心疼死。放着,我来,你就负责吃就好。”
伊青禾瞪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话是这么说,她终究还是听话的放下东西。
大阿哥松了口气,心想,我不这样说你让我怎么说,我若是说你做饭难产,你能饶了我?说也奇怪,伊青禾明明做的很难吃,她自己却吃不出来,甚至还一脸享受。就连他女儿都是如此,若不是府里其他人都跟自己一样,大阿哥都要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当然,她也就仅限于自己做的东西,别人做的不好吃,一口都能尝出来。这奇怪的味觉,大阿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胤禔动作利落的刮鱼鳞清理内脏,伊青禾抱着长乐小声的说着:“看见没有,上的朝堂入得厨房,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具备的素质。像你三叔那样的,咱们日后可要离得远远的,还有你三婶,就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三阿哥夫妻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代表。三弟妹贤惠严重的以夫为天,三阿哥呢,更是奉行君子远庖厨,有次让他看见大阿哥去厨房拿了双筷子,他就唠叨了半天。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还有三弟妹,那天一番言论,她如今都还记得。彭春福晋对她好,那是她运气;乌林珠跟她不一样,马奇的夫人可是间接害死了她额娘,她不去报复已经实属难得,你怎么还能阻止别人去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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