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来,面前的小案上放着红泥陶炉和紫砂吊壶,他拿着竹夹子往炉子里添了块银丝炭。
火烧得旺,不一会,紫砂壶里的水就“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氤氲的雾气缭绕在两人之间,女孩姣好的面容前好像覆了层朦胧白纱,又好像远远地隔在云端,虚无缥缈,高高在上。
他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语气却低到了尘埃里。
“你不喜欢他身边莺莺燕燕的,过两日哥哥找他谈谈,杨简珪的父亲虽官至户部尚书,咱们家也没差到哪里去,不至于叫你在他面前低了一等。”
宣沉渊继续道:“以前只以为你喜欢齐王,原以为这亲事是大哥定下的,你不喜欢那小子,方才我便也没说什么。”
芷蘩听得莫名其妙:“杨简珪身边站了什么人与我何干?”
她脸色微冷:“不关他的事,我今日都没看他。”
他一顿:“那为何不高兴?”
芷蘩心里也纠结,原本说到底他后院还是外头有没有女人,那都是二哥的私事,她一个做妹妹的,说得太多反而显得有些管得太宽。
但是她也是出于做妹妹的好意,总不能看着他往歪路上错去。
杨简珪玩得花不花她也不关心,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嫁给他,就算嫁给他了,那也是各过各的,他就是得了病,也碍不着她。
但是二哥哥不一样啊,那是从小到大的亲人,就算平日里有再多的磕磕绊绊,她还是想着他能过正经日子的。
就好像他耳提面命要她少跟外头“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是一样的道理。
就这么僵持了一路,她脑子里也天人交战了一路。
宣沉渊见她没有回答也不再追问,微垂眼帘自顾自喝了两杯清茶,到了府门前,他下了车,转身抬手扶她下马车,刚一伸手,想起什么。
将手横了过来,把手臂送到她手边。
她扶着他的手臂,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