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一盏的破旧吊灯在他们的头顶摇晃着。
连带着时不时就会熄灭的暗淡灯光,在一群接一群的黑点中,投下了更加深邃的黑色影子。
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沉重。
李老汉靠在墙上,数着墙壁上面的斑驳,但总是没数到几个,就忘记自己数到了哪里了——因为他会的数甚至没有超过二十。
李老汉终于决定要逃走了。
这里的奴隶们大部分一出生便已经在了这里,只有很少的几个老人,才是随着这座金矿落成的那一天起、便被关在这里的。
每天都有奴隶死去——年老的、年轻的、健壮的、虚弱的……过劳死去的、病死的、被打死的……
李老汉也是其中等待死亡的一员。
就在昨天,他刚看到自己的妈**被扔了出去。而他因为哭出了声音,被打断了一条腿。
长啸着的铃声响起,用牢房的大门改造而成的生锈栏杆又一次扬起了尘土。
李老汉看到了许多人,他们都捂住了嘴,怕再次因为发出咳嗽声,然后就会面临……
“咳!咳!”一个小孩实在忍不住咳了几声。
“咣!”小孩的痛哭声响起。
不知从哪根柱子后面冒出的“巡警”一下又一下,将铁棍砸了下去!
小孩的哭声越发的大了。
“咣!咣!”李老汉还是听到了,一种极小声、被努力忍住的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的哭声不见了。
李老汉走到了门前,麻木地接过了包裹上了厚厚一层血痂的铁镐,向着更深处、更加看不见光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