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居的门通常是没掩实的,就像是沈阙觉得他大开着门也不会有不知死活之人闯入此地。
三更天月色如水,乌云尽散未曾遮去澄澈的圆月,而在这月下,崔雪时想起头次步入静居是又慌又惧,眼睛也是一直盯着一处直走,现下倒能得以放松,便能将此看得一清二楚。
夜里的静居恰是应了居所题字,浓重的沉寂笼罩在内,静谧安宁处似道隐之士所居。
踏入这方庭院后便见小青石路旁有着数不胜数的绿丛奇花,而顺着这些罕见花草的隙缝中慢泻着潺潺细流。
崔雪时拎着食盒沿着水边的垂柳朝沈阙寝屋中走,推门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惊扰,她搁下食盒,转过身要去关门。
噌——
是一柄刀出鞘的声,冰冷的刀刃扼在崔雪时脖前,她虽没害怕,但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刀给吓到。
“何人这般不怕死?”头顶是含情温柔的一声。
听这语气就知道他知道是她来了,崔雪时刻意用两指夹住冷刃道:“那…沈太师会杀了我?”
“自舍不得。”朦胧月色下他的嗓音低魅,唇中丝丝热气吐在她耳边,激得崔雪时忍不住抖了一下。
沈阙慎之又慎地拉开她的手指,惟恐刀刃擦破她的皮肉,“小心些。”
沈阙眉目舒展,得意地将她抵在门上,感受着她身子渐软,又故意地提起她的蜂腰,眼神戏谑,嘴角还噙着一抹坏笑。
“但你这小偷入了我府上也需给个交代。”他心底想起些俗话,沉黑眸子里的柔瞬间变浓。
“小偷?”崔雪时转过身指着桌上的食盒,“我是好心给你拿东西过来,怎就成小偷了?”
桃花眼里的雾水感堪比佳酿,沈阙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愣是憋着说出口:“偷了我的东西,你怎就不是小偷?”
崔雪时懵愣,想要从他怀中窜出质问,但又被他重力压在门上,他身体是如熔炉的热,还这么紧贴在她单薄裙纱上。
于是那质问就变成了虚虚地“请问”,“我…偷你…偷了什么?”
“心。”沈阙说完终于忍不住笑了,但没笑出声,而是抿嘴间清浅的,意味深长的,忻忻得意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