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针刺入小腹,陈瀚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一股热流顷刻间升腾而起,继而冲向四肢和头顶,让他精神一振。但是紧跟而来的,就是浑身剧烈的胀痛。墨家秘术,强行透支体内的精气,获得短时间的爆发力。之前陈瀚在哀牢山天坑的绝境中,曾经使用过一次,知道其中凶险。所以这一次他施展的时候,控制了力度,以图不会留下太麻烦的后遗症。自己此时身处山林深处,后面是难以攀越的崇山峻岭,前路则是无边无际的亚马逊雨林,一旦施术后导致自己暂时性瘫软,那就是致命的下场。陈瀚浑身剧烈的胀痛,让他表情都扭曲起来。运气不错,他握了握拳,感觉自己还可以控制。沉寂片刻后,快速脱下身上的冲锋衣,猛用力甩飞了出去。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枪声突然在林间炸响!狙击枪,冲锋枪,甚至还有声音沉闷的猎枪……那件可怜的冲锋衣,在第一时间就被打成了碎片,从半空飘飘荡荡,散落一地。然而陈瀚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几公里外的一片草地上,临时搭建起了一排野外帐篷。最中间的帐篷前,架起了一堆炭火,上面一头幼年野猪正被烤得滋滋冒油。一道留着短络腮胡的寸头男人,正慵懒坐在火堆前,提着一瓶酒有些不耐烦地灌进口中。这人赫然便是巴国红首帮的老大,西韦拉!下一刻,他身边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能明显听出杂乱的枪声,还有急促的汇报声。“BOSS,目标出现了,正在围剿。”西韦拉呼地站起身,面色大喜,“好,哈哈哈,十亿刀到手了!”“把人围住,给他留一口气!”“既然亚德斯那个老家伙这么大方,我们给他抓活的,哈哈哈!”“还有,让守在其他位置的弟兄尽快赶过去!”挂断电话,西韦拉犀利的双眸透出一丝炙热,狠狠将酒瓶抛飞,抒发心里的兴奋。然后他梳理一下情绪,马上拿出卫星电话拨了出去。……隔着一座安第斯山,小木屋中,老杰森正在老旧的木地板上走来走去踱着步子。就在此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灰蓝色的眸子顿时一亮,因为长时间没有睡眠,通红的血丝几乎遍布整个眼白。猛地抓起手机,仿佛已经知道对面传来的定然是好消息。“我想西韦拉阁下是来给我报喜的吧?”老杰森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然而就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时,他脸上的疲惫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狂喜。“好!!”“太好了!”“西韦拉先生果然不会让人失望,能和你合作,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正躺在沙发上打盹的安德鲁,从刚刚电话响铃时就被吵醒了,但没有起身。此刻听到老杰森接听电话的内容,猛地坐了起来,狠狠搓了把脸。那小子落网了?也对,如此重重埋伏,后面又有上千人的追兵,可以算是天罗地网,任他再大能耐这次插翅也难飞。此刻,老杰森已经挂断了电话,胸前剧烈起伏。足足半分钟后,他双目精光闪动,看向安德鲁。“我现在要去现场,安德鲁先生可以自便。”“对了,这个女人,我要带走。”老杰森突然想起什么般,指着昏迷在地的观月,语气不容置喙。安德鲁面色一怔,眉头微微皱起。“老杰森,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很敏感……”老杰森轻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这个女子的身份,他当然知道,因为就是靠着那瓶魔法药水审讯出来的。只是很可惜,这个华夏女特工,竟然对那个姓陈的小子完全不了解,提供的情报丝毫派不上用场。反而是爆出了另外一个惊天大料……事关神明会,所以这个女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或许自己赶到的时候,那个陈瀚还没死,审讯那家伙时也可以用上这个女人。“有什么事,等回国再说,眼下这个女人我必须带走。”“来人!”老杰森丝毫不给安德鲁辩驳的机会,当即叫手下进屋,扛着昏迷的观月一起登上了直升机……安德鲁脸色阴沉,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己虽然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头目,但是在亚德斯家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还真没有资格秀肌肉。最终,他狠狠咬了咬牙,也朝着自己的直升机快步走去。……同一时间。安第斯山脉东侧山林之中,陈瀚宛如一头野兽般,正在密林之中飞速奔逃。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脚步落地都仿佛在与死神赛跑。有好几次,他甚至感觉到眼前模糊一片,不知是汗水流进眼中,还是因为身体已经再次接近极限。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伴随着无数追兵的叫嚣声,他们似乎已经开始狂欢。不知是不是对方刻意为之,那些狙击手全都在瞄准他的胳膊和双腿。陈瀚在弯腰躲避时,其中一发狙击枪子弹甚至是贴着他的脑袋划过……虽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但是左侧脸颊还是被高速飞过的弹道威力席卷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陈瀚暗暗咬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分心,只要让自己找地方恢复一个小时……不,哪怕半个小时的体力,自己就有把握,将那些狙击手一个一个找出来干掉!眼下他却只能强忍着体内那股透支后的剧痛,继续向前疾驰。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陈瀚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只祈祷树丛后面没有伏兵。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片灌木丛竟然非常的茂密,且生长的面积极大,甚至一眼望不到头,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出现在山林之中。唯一让陈瀚暗暗叫苦的是,这片灌木竟然长有尖刺,从其中穿行简直就像是在遭受酷刑。顿时,腿上、手臂上甚至是脖颈和脸上,都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他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脚下一个趔趄,视线中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不好!这灌木有毒!”陈瀚心头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