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的眼神始终黏在程燕西脸上，似乎忘了怎么移开。程燕西，眉眼无恙，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是再这样看他一眼，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心中激起的波澜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
“季凉，你怎么了？”郑延明突然看到季凉煞白的脸色，轻声问了句。
“没……”季凉刚要说话，一愣，回过神后，趁机偏过头去，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有点儿，不舒服。”
郑延明蹙了蹙眉，关切道：“可是现在你也不好走开，等那位教官离开之后，我送你回寝室休息吧！”
“嗯？嗯，好。”季凉愣愣的点点头，感受着程燕西逐渐逼近的气息，指尖冰凉，蓦地低了头，帽檐挡着眼睛，她的眼中只剩脚下的一方寸土。
“程少。”梁守仁上前，又给程燕西行了个礼，有些崇敬，说道：“原来是程少，欢迎欢迎。”
“梁队，你好。”程燕西沉声说了一句，跟梁守仁握了握手。后面几辆车上跟着下来几个人，分别客气的跟梁守仁握了握手。
简单的招呼过后，梁守仁笑道：“我们都眼巴巴的等着您这位神秘的教官到来，上头一直对我们保密，不让我们知道要来的是谁，没想到是程少，欢迎，欢迎！”
保密？程燕西心底腹议，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点点头，“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叨扰梁队了。”
“哪里哪里。”梁守仁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程燕西来到队伍前方，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梁守仁指着程燕西，“这位是滨海大院团队精英程燕西，也是我们十月份演习的总指挥，在这段训练期间，大家要全力配合程少的工作，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梁守仁点点头，“那就请程少来讲两句吧。”
程燕西轻轻颔首，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到队伍中唯一低着头的季凉，眼神一顿，但也不过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
“大家好，我叫程燕西，大家可以叫我程教官……”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军训教官。首先，我姓程，至于名字，大家不必知道，大家可以叫我程教官……”
程燕西的声音渐渐与记忆中一道模糊的声音重叠，季凉脑袋里只剩一片嗡鸣。她也曾经想过再次跟程燕西相遇的场景，或许是在爷爷的病房里道一句‘好久不见’，或许是在某个陌生的街道上擦肩而过，可从未想过会在营地里见到他。
最危险的地方，看来也不见得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季凉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