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又静默了片刻,直到众人吓得快要站不住,才冷漠开口道:“都散了吧!”
从来没有哪家是这样驱赶客人的,然而此时,这一声听在众人耳中,无疑是一道赦令,谁还敢计较他的无礼,巴不得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裴景修垂头丧气地站在裴砚知身边,眼睁睁看着朋友们灰溜溜地告辞而去,感到一种莫大的屈辱。
小叔就算再不喜欢,他都已经把人请了来,酒菜也摆上了,就不能等宴席结束再说吗?
这样公然把客人撵走,叫他以后有何脸面去见人家?
“小叔……”
裴景修鼓起勇气,想要和裴砚知说说自己的想法。
裴砚知却已经转向穗和,语气淡淡道:“我的饭呢?”
穗和一惊,抬头小声道:“我忙着给客人烧菜,还没顾上。”
裴砚知沉下眉眼,冷冷道:“以后除了……自己家人,不许给任何人做饭,谁想请客,外面多得是酒楼,可记下了?”
穗和巴不得这样,乖巧又快速地应道:“记下了。”
裴景修总觉得小叔不是在命令穗和,而是在旁敲侧击说给自己听,便讪笑着道:“小叔放心,以后侄儿再请朋友来家里,一定会先问过您的。”
“不必问,我不同意。”裴砚知漠然转身,叫上穗和,“去煮碗面,我忙得很,吃完还要回衙门。”
穗和看了裴景修一眼,默默地跟在裴砚知身后离开。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水榭一下子安静下来,裴景修看着一大桌子还没来得及动筷的美味佳肴,哪里还有半点胃口。
再看看那两个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