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就算亲眼看到,又能怎样?
她已经不会再为那个男人伤心。
想是这样想,可是,当她费力地提着一桶热水摇摇晃晃走进新房时,还是被满目的红色刺痛了双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红色的床幔里,两个相拥的身影细语呢喃,男声低沉温柔,女声娇媚动人,带着床笫欢好后的慵懒。
听到外面的动静,宋妙莲隔着纱幔问:“什么人?”
穗和把水桶放下,开口之前,先抹掉腮边的泪:“奴婢是来给大娘子送水的。”
靠在床头的裴景修顿时坐直了身子。
“夫君别动。”宋妙莲伸手将他推回去,娇声道,“夫君辛苦了,你只管好好躺着,让丫头来帮你擦洗。”
穗和心里咯噔一下,本就因发烧而通红的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裴景修也急了,忙道:“不用了,让她出去吧,我自己来。”
“夫君怕什么,高门大户里,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夫君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宋妙莲笑着说道,伸出白生生的手臂去撩纱幔。
“别!”裴景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隔着纱幔,他还能装着不知道是穗和,纱幔撩开,他与穗和就避无可避了。
穗和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身子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盯着纱幔。
她害怕在这样的情形下与裴景修四目相对,却又隐约期待着宋妙莲真的将纱幔拉开。
这样的话,裴景修以后大概也没脸再纠缠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