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冲突,在草原上,每年每日都在发生,只是这两年额外多而已。
“吁!”
数声战马嘶鸣,从远方传来
在夕阳落下的西北远山,奔袭靠近
关城上的将士远远便发现了这一幕,立马警觉起来
在守城军官的急促哨声中,一支支装好弹药的铳口,对准来敌方向。
但还没等城门上的军官做出决策时,城外快骑已然逼近嘉峪关,已经能够看清楚背上显眼的三角旗帜。
“这是……”
军官一下子犹疑不定,但身后的将佐却已然肃穆言道
“理藩院的人,叶尔羌那边出事了。”
叶尔羌情势紧张,从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两年前就开始逐渐升级了,就在嘉峪关门口的土鲁番向来都是漠北和西域关系的晴雨表,这两年动荡不断,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将佐指示下,关城连忙派人向岳镇邦送信,同时派人乘着箩筐下城,核验对方身份。
报信的四名骑兵,属于理藩院护军署,这是大明境内,唯一除了御前、边防、民兵三个系统外,唯一合法的军队,数量不多,主要用于扈从派往各个建交国家的办事机构,如自贸区、伴使馆之类。
当然,也负责和内地的通信
位于肃州的岳镇邦得知消息,已经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叶尔羌抵挡不住,并不出乎张煌言的预料
或者说,这本就应当是大明所设想的结果。
从光烈三年以后,对叶尔羌的扶持,并不意味着大明希望一个叶尔羌汗国永远存在于西北边陲,只是由于北伐迫在眉睫,而准噶尔磨刀霍霍的一种妥协而已。
自光烈八年履职以后,张煌言就开始对西北战略进行了自己的规划和部署。
也着力于搜集西域相关情报,填补了之前明廷对于漠北、漠西,卫拉特诸部蒙古的了解。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明廷对俄罗斯对亚洲扩张的信息,也更加明晰了。
光烈朝官员的一大特点,就是视野更加开阔,能够在关内的一亩三分地外,看到更加广阔的天地,不说是世界视角,至少也算是亚洲视角。
就在来自叶尔羌的消息,传到正在西安的张煌言这里时,他正好在撰写即将递交给中枢的重要奏章。
《请征西域平卫拉特诸部疏》
类似于鸦片战争后,在帝国主义殖民者的多方威胁下,清末朝廷基于战略先后,区分为塞防、海防之别。
光烈八年以后,随着北伐战争结束,但朱由榔对这个崭新国家机器所注入的扩张基因却没有丝毫平息。
军中对于未来扩张的战略方向,也就分为了海外和内陆两个意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海权和陆权之争,自近代以来就屡见不鲜,尤其是对于大明这种海岸线和陆地边界同样广阔的政权而言。
东南亚战事既平,南海争端告一段落,大半个南洋地区都重新划入了明帝国的势力范围,海权派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海军,从过去仅作为北伐辅助力量的偏师,成长为可以和诸多御前军扳手腕的庞然大物。
尤其朝中多有议论,郑成功极可能成为大明第四位异姓军功封王,不对,人家叫朱成功,不算异姓王。
而且海权派并非只是海军一个单位势单力薄,军事只是基于政治经济利益的延伸,每个战略方向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利益集团做支撑。
比如日渐壮大官办和民办造船工业,作为财政重要支柱之一的市舶司,大明海务公司的大小股东们,海商集团,以及服务于沿海对外贸易的各种工商业、纺织业、种植业工厂主和地主们。
这些才是海权战略背后的真正支持者,海军,只是其力量的体现而已。
当然,陆权战略的支撑同样不小,西域、草原能为中原提供大量用以农业的牲畜,和作为农业社会补充的牧业产品,其中许多地方,也适宜于耕种,而且土地平阔集中,是天然的大庄园、大农场。
这对于许多大中地主阶级,和许多新兴,以经营农庄为主的农业资本家,同样诱惑不小。
而且只以商业来看,游走于农牧产业之间,从事农牧业产品互贸的商人们,影响力同样不比东南海商们差太多。
虽然从之前南海和东南亚局势结束后的情况而言,海权派似乎占据了上风,但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战争的搁置,也意味着其扩张的势头短时间内,就到此为止了。
张煌言也正是瞧准了这个档口,虽然在光烈八年以后,军费开始倾斜于海军,但这次东南亚和南海战争消耗极大,取得的胜利成果,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消化干净的。
那么北方战场,自然就有机会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尤其是在准噶尔日益壮大的情况下。
光烈十三年,第二个五年规划的军费预算调整,军方众多势力各显神通,而最终的结果,海军预算虽然没有削弱,但也得不到进一步的提升。
而军费总量是伴随着财政一同增长的,相较而言,陆军,尤其是北方四镇和安北都督府,得到了极大财政支持。
但张煌言明白,如果自己执意于在西北发动如光烈八年以前那种全面的大规模战争,恐怕得不到国内大多数派系和官员的支持。
故而,在这篇《请征西域平卫拉特诸部疏》,张煌言提出,征西之军,在精而不在多,最好能策动漠西蒙古和西域诸民族,像当初班超所做的那样,以夷制夷。
第78章平西策(下)
紧急军情,走六百里加急的军报,从陕西一路快马,急递南京,
说起来,光复以后,朝廷为了重建当年下令撤除了的驿传体系,可是下了不小功夫,费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