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再只是改革,这是一场自上而下传达,又自下而上反应的全面社会运动!
斗争不仅仅是在基层,在朝廷内部也在进行,原本在抗清战争时期,出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大量革新运动的对立面,也处于官僚系统当中。
从光烈十四年初,到“北京旨意”要求稽查各地废奴、度田、改籍工作要求到达南京的两个月,南京各京畿衙门主动或被动撤职、辞职超过一千人。
浙江、南直、福建等重灾区,有的府县,被彻查待办的官吏超过了当地衙门的一半。
四月,朱由榔祭拜十三陵后巡视山海关,浙江金华府爆发了新法施行以来最严重的冲突事件。
金华知府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延缓执行政令,都察院副都御使常延龄带队的巡视组进驻杭州后,派出都察院官员入驻金华,结果被金华知府和当地士绅联手收买,并未上报。
但没想到的是,当地豪绅吴氏家中一名女婢碰巧听闻,主动逃窜,前往杭州揭发。
常延龄闻讯十分重视,要求隔日问询这名女婢,可当天夜里女婢突发疾病,死于钱塘县县衙。
常延龄大怒,杭州通判、钱塘县令革职待审。
当即上书给南京,请枢密院派兵协助,然后亲自赶往金华府。
两日后派往金华东阳县的工作队,遭遇东阳“民变”,十一人惨死。
金华知府、都察院浙江道监察御史被革职审问,牵连出二品大员浙江布政使李若星、吏部郎中周义成等人。
金华抗法势头愈演愈烈,但当地奴籍百姓的抗争行为也此起彼伏,四月二十四,在李定国批复下,御前左军第二师第二协进驻金华。
士绅和奴婢之间的械斗和内战迅速从浙江延伸到福建、江西、广东,最大规模超过万人,死伤近千。
五月初,福建建宁府出现第一例派驻军官被贿赂收买的事例,涉案营将甚至还是西军时期就跟随被李定国的士卒,被他亲自下令枭首,悬头于建宁城门。
五月中,正在南昌闲居的前内阁宰相、文华殿大学士姜曰广亲属涉案,姜曰广向南京和北京分别上疏请罪,圣谕夺太子太傅衔。
现御前右军总兵,桂阳侯马腾云涉案,夺爵,降为三品散阶昭勇将军。
同月,浙江布政使、吏部郎中流吕宋岛,金华知府、杭州通判、钱塘知县等一百三十七人论死,其下一千四百余人论刑。
这只是官员的处置,而那些抗法士绅们,就更为严重了,当然,大多数还等不到衙门来处置,许多都已经被暴动奴婢自己给“解决”了。
运动一直持续到光烈十四年中,才逐渐开始降温,随着军队的入驻,地方秩序重建。
六月,朱由榔抵达大同府,并下诏命山西、北直边军随驾,向北越过长城,前往漠南,诏安北都督张名振和留守太原的李来亨觐见。
而一见到二人,朱由榔就表明的自己来意
要征讨漠北四部!
第99章只争朝夕
朱由榔要征讨漠北的决定一经言出,让安北、山西诸将都有些懵。
因为这事情朱由榔事前根本没有和内阁商议过,只是与李定国、李过等宿将有私下言语。
而且现在西北边虽然硬仗已经打完,但还未结束收尾,就贸然和漠北四部开战,是不是有些太过急促了?何况朱由榔还要亲征!
但张名振、李来亨逐渐冷静下来,发现现在征讨漠北,还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漠北和准噶尔不一样,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水平都差远了,更重要的是,从林丹汗死后,整个漠北都一直处于分裂状态。
即使是之前皇太极会盟喀尔喀,也只是拉拢了漠南部落,历史上清廷想要掌控漠北,已经是康熙时候的事了。
在此之前,明廷不敢轻易对漠北动手,一则是当时北伐刚结束,的确力有未逮;二则也是担心打草惊蛇,让漠西卫拉特蒙古和喀尔喀诸部联合起来,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准噶尔已经被打垮,整个漠西都暴露在西征明军的兵锋之下,再也没法与漠北呼应。
而张名振从去年就开始的行动,集结拉拢漠南人马,和漠北对抗,削弱四部实力,又继续分化漠北四部。事实上,漠北内部的抵抗意志也并不强烈。
此时的蒙古早就和明初时期不一样了,毕竟那时候北边还有一个北元朝廷在,蒙古各部还有凝聚人心的共主。
而现在却是各自为政,各有想法,还在中原王朝的一再打击和削弱下愈加疲惫。
而西征开战后,大明在北方建立的后勤系统,只要稍稍调配,就能继续供应北方,不如趁着西征还未结束,无需以后再次征发劳役,一次性将漠西和漠北问题全部解决。
张名振当即表示,自己的安北都督府,能动员一万五千以上胡骑,加上本部骑兵也有七千以上,合计两万三千骑兵。
而李来亨手中的人马,是原本用来以备西征军意外,不时之需的,现在西征军大胜,倒是也能抽身,包括御前中军一个师,后军一个师,合计近三万,还有山西都督府郝摇旗的一万五千边军。
加上朱由榔本人随驾的三千殿前司侍卫,合计步骑七万余
内阁大学士堵胤锡留守北京总理粮草
六月初七,圣驾亲征
同日,西北传来捷报,富平侯岳镇邦于伊犁追上了西窜的满清余孽,斩首三千籍,俘虏两千。
僧格再次为张煌言所破,自带少数亲信逃亡哈萨克
张煌言上疏请示
圣谕命理藩院下文书与哈萨克汗国,交出僧格等一干贼酋,否则以从逆处置。
六月十五,圣驾抵达察哈尔
哈萨克汗国拖延,拒不交出人犯,张煌言命西征军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