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如水的月色宛如轻柔的薄纱,静静地倾洒在西双版纳这座宁静的村庄。七十年代的村庄,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质朴且醇厚的韵味。墨蓝色的夜空仿佛是一片无边无垠、深邃神秘的海洋,繁星恰似璀璨耀眼、熠熠生辉的宝石,密密麻麻地镶嵌其中。阿豪和米朵并肩漫步在村里那条蜿蜒曲折、宛如蛇行的小路上,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温柔,为他们的身影勾勒出朦胧而又迷人的轮廓。
小路旁,大片的稻田恰似一片广袤无垠、波光粼粼的银色海洋。微风轻轻拂过时,稻穗如同娇羞的少女,轻轻摇曳着身姿,发出细微而又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宛如一首轻柔舒缓、如梦如幻的夜曲。空气中弥漫着稻花那清新的清香和泥土那独特的芬芳,这是独属于乡村的醉人气息,仿佛能沁入人的灵魂深处,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田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恰似一条灵动活泼、欢快奔腾的流动银河。溪边的垂柳依依,柳枝随风轻盈地飘舞,仿佛是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正用它灵动的画笔在夜空中肆意挥洒、纵情创作。
阿豪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工装,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他那宽阔坚实的肩膀微微挺直,脸庞虽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但在下乡的艰苦日子里已悄然多了几分坚毅和沉稳。他微微仰头,凝望着那轮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的沉思,缓缓抬起右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指向那轮宛如玉盘的明月,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米朵,你看这月光,像不像那部《冰山上的来客》里照亮战士们前行道路的明灯?”
米朵身着一件碎花棉布连衣裙,那是她省了好久的布票,精心挑选布料制作而成的。她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乖巧地搭在胸前,听到阿豪的话语,微微仰起那白皙娇嫩的脸庞,眨巴着明亮如星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回应道:“阿豪,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相似呢。”说着,她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胸前,小巧玲珑的脚尖轻轻点地,脸上洋溢着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他们继续缓缓前行,路过一片宛如仙境的荷塘。月光下,荷叶田田,挨挨挤挤,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荷花亭亭玉立,有的含苞待放,宛如羞涩的少女,用翠绿的外衣紧紧包裹着自己;有的已然盛开,花瓣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更加洁白娇嫩,宛如刚刚出浴的美人。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摆动,宛如绿波荡漾;荷花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清幽的香气,仿佛是仙子在向人间播撒芬芳。粉色和白色的荷花在荷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婀娜多姿、楚楚动人。荷塘边,飞舞着一群群萤火虫,它们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宛如点点繁星坠落人间,为这片荷塘增添了几分神秘而浪漫的气息。
米朵忍不住停下轻盈的脚步,俯身用小巧的鼻子轻嗅荷花的芬芳,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她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说道:“阿豪,这景色简直美如画卷,就像我们看过的那本小人书《白毛女》里描绘的一样美。”说着,她伸出如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荷花娇嫩的花瓣,眼神中充满了喜爱与珍惜。
阿豪微笑着点头,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米朵,那眼神仿佛能将人融化,说道:“是呀,米朵。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大队部看的露天电影《红色娘子军》吗?那些女战士们英勇无畏、勇往直前,可真令人钦佩。”
米朵轻轻笑道:“当然记得,每次想到她们,我就觉得自己也充满了力量,仿佛能战胜一切困难。”说完,她不自觉地握紧了粉拳,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微微抬起下巴,显得自信而又迷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阿豪和米朵闻声转头看去,只见女知青王月和男知青杨新正朝着这边走来。王月打扮得颇为时髦,在这质朴的乡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身着一件颜色鲜艳的的确良衬衫,那衬衫的领口还精心地绣着一朵小花;搭配一条紧身的蓝色裤子,将她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卷儿,如波浪般起伏;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眼影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眼神中总是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虚荣和精明的算计。她扭着纤细的腰肢,高跟鞋在土路上发出不太协调的“笃笃”声响。
杨新则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工装,衣服上还沾着些许劳作留下的污渍。他手里提着一些从老乡那里换来的食物,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卑微和小心翼翼。他身材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总是追随着王月的身影,充满了痴迷与眷恋。
王月看到阿豪的瞬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那惊喜如同夜空中乍现的流星,短暂而耀眼。但很快,这惊喜又被她刻意表现出的冷漠所掩盖,她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胸前,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哟,这不是阿豪嘛,和米朵在这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呢。”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嫉妒和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嘲讽。
阿豪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如乌云密布。他没有搭理王月,拉着米朵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走,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王月却不依不饶,快步走上前,伸出纤细的手臂拦住他们的去路,娇嗔地说道:“阿豪,你别这么无情嘛,好歹咱们也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同在异乡为异客,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她扭动着身体,脸上带着娇嗔的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和不甘。
米朵忍不住说道:“王月,你别纠缠了,阿豪不喜欢你,你这样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米朵瞪着王月,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一脸的愤怒,犹如一只被激怒的小猫。
王月瞪了米朵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厌恶,冷冷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你不过是个土包子,哪里比得上我?”她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杨新见状,赶忙劝道:“王月,别这样,大家都是同志,应该团结友爱,互相帮助,不要伤了和气。”他着急地扯了扯王月的衣角,脸上满是无奈和焦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豪冷冷地看了王月一眼,眼神如冰,声音寒冷如霜地说道:“让开,我们不想和你纠缠。”
王月不依不饶地说:“阿豪,你就这么绝情?我哪点比不上她?论长相、论家世,我哪样不如她?”说着,她用手指着米朵,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