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兄弟,你可不能欺负俺一个寡妇……”
“桃子嫂,你这话说得,俺驴二可不是那样的爷们!今晚你要是让俺上你的炕头,这两块大洋就是你的;你要是不让俺上炕头,大洋还是你的,俺走!”
“二兄弟,你先别走……要不,大洋留下,你也上炕吧……”
“嘿嘿嘿,嫂子俺可要上来了……”
。。。。。。
当驴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手软脚软地走出田寡妇房间的时候,一股冷风吹来,像刀子一样钻进他的怀里。
“这天真他娘的冷!”驴二用力掴了掴棉袄,低声咒骂着,走出田寡妇的家。
隆冬腊月,天刚蒙蒙亮,村子里还没几个人影。
驴二走出小王庄,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向五六里外的丁官屯走去。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雪还没化尽,地面上仍然铺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下面的土地,干硬得就像是老狗的肋骨,走在上面硌得人脚板生疼。
“……伸手摸到妹子头上边哪哎哟,妹子头发桂花香;伸手摸到妹子小脸蛋,妹子脸蛋嫩又滑哎哟……”
驴二大踏步行走着,嘴里哼唱着欢快的小调,眉飞色舞,凛冽的寒风也浇不灭他胸腔中的喜悦之情。
驴二,今年刚十八岁。
他本姓吕,排行老二,之所以人称“驴二”,一来是吕和驴是谐言,二来嘛,一方面是指他的脾气像驴子一样倔犟,另一方面,是据说这小子有个驴大的家伙。
驴二的父亲是丁官屯的吕木匠。
吕木匠在快四十岁的时侯,才生了第一个儿子,可惜那孩子只活了两三岁就夭折了,又过了几年,才好不容易又生了第二个儿子,就是驴二,老伴在生驴二的时侯难产死了。
吕木匠老来得子,对这个二儿子溺爱得不得了,什么事都由着他,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老二宠成了一个混世小魔王。
驴二从小喜欢打架斗殴,惹事生非,他爹给他取的名字是“吕留根”,他嫌难听土气,反而认为别人取笑他的“驴二”更威风霸气,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索性就自称“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