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筒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弓着身子凑近了些,捡起来仔细研究了半天。
细腻润滑,光泽明亮,椭圆形的种籽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红得发紫、发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一阵不规则狂跳。
一个奇怪的念头挣脱淤泥的桎梏,从幽深的河底慢慢探了上来。
湿滑的水草伸出粘腻的触手,想要将它按回去。
二者沉默地拉扯,势均力敌。
冷风吹来,裹挟着湿漉漉的气息,直往二筒脖子里钻。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股劲儿一下子散了去。
手一抖,皂荚籽重新跌回草丛中。
几乎同一时间,头顶响起一声暴雷。
瓢泼般的雨水从天而降,一转眼就幻化成凛冽的长鞭,抽得空气噼啪作响。
密实的山林顿时罩上一层沉甸甸的白色水雾,能见度急速下降。
秋季历来干旱的天堂坳,今年的天气竟如此反常。
这铺天盖地的势头,绝对是百年难遇的景象。
雨水瞬间湿遍全身,也迷住了二筒的双眼。
手串已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