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三筒变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和林熙维比起来,他更像个泥胎,黑黢黢沉甸甸的,身体里仿佛藏了无数见不得光的秘密。
兄弟俩坐在皂荚树下,明明中间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但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二筒有一肚子话,有关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但一抬眼看到那张阴沉冷漠的脸,宛如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
高涨的倾诉欲立马被压了回去,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相对无言了好久,还是三筒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转头看向白墙上的几个大字,嘴角耷拉着,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戴了一张面具。
只有眼神异常犀利,宛如一对尖锐的钩子,深入墙砖肌理。
一开口就带明显的责备意味:
“好好的老宅,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做什么?”
二筒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解释道:
“这叫青年养老院,时下很流行的,为疲惫的年轻人提供灵魂栖息地。”
“疲惫,灵魂,栖息地?”
三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
他抬手指了指场院,又指了指头顶刷刷作响的皂荚树,态度轻慢,
“你这话骗骗鬼还行,我,就算了吧!”
二筒蹙起眉头,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