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二筒一下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三筒看了好久,才颤颤巍巍问了一句:
“你疯了吧?说什么呢!”
这个反应是意料之中,三筒忍不住笑了,混着还来不及褪去的愤怒,融合成诡异的表情。
他整个人被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包裹着,比秋风更凛冽,更黄叶更枯糜。
“我说,爷-把-我-卖-了。”
每个字都顿一下,似有千斤重,艰难地从牙齿缝中间挤了出来。
对三筒而言,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记忆。
原以为被时间埋葬,但此时说起,早已结疤的伤口生生被挑开,鲜血淋漓。
另外又撒了一把盐,痛彻心扉。
二筒喉头滚了滚,躲闪着避开三筒的视线,想骂句胡沁,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这件事让他大为震惊,本能怀疑其真实性。
但三筒完全没撒谎的必要。
可是爷爷当年最疼的就是三筒,从皂荚籽手串分配上可见一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呢?
实在太荒谬!
这个天大秘密的曝光后,三筒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强悍。
他眯起眼睛,盯着墓碑上爷爷的照片若有所思。
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这具早已成年的身体渐渐缩小变矮,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刻骨铭心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