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码头交易,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陆霄练言罢,顾不得仍隐隐作痛的右腿便要起身,不料受损的关节支持不住突然受力,让他一个踉跄势要栽倒。方青黛忙上前扶住他,一刻不敢松手:
“当心!”
陆霄练想推开她的手,却被她生生挡了回去: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
方青黛鲜少如此疾言厉色,上一次见她这样,还是在码头上阻拦准备闹事的工人。反倒是一向说一不二的陆霄练,面对她的愠怒,竟仿佛能收敛起锋芒,听凭她扶着走出了门,上了她的车。
“去哪里。”
方青黛坐在驾驶位,语气里听不出悲喜。陆霄练谨慎地瞥了她一眼,透出几分认怂的意味,一个多余的字也不啰嗦:
“城东老宅,我给你指路。”
方青黛第一次没有被蒙住眼睛前往老宅,但她无心看沿途风景,甚至连路也没记,就按陆霄练指挥的路线走。
因为从前都是陈叔驾车,她的驾驶技术荒废多年,顾头不顾尾地,常有急转急停。所幸陆霄练一路安静,除指路外一言不发,她便能专心看路,没再横生枝节。
抵达城东老宅时恰逢正午,烈日当空,驱散了连日冷雨裹挟的寒气。
方青黛一记急刹,将车停在老宅外。陆霄练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听得她喊道:
“别动。”
陆霄练一步踏在坚实的地上,居然在听到这句话后,想要将腿缩回去。可方青黛是喊他别动,那最好还是不动,就保持着一只脚踩地,一只脚站在车上的尴尬姿势,等方青黛走过来。
方青黛扶他下车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一具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但莫名地,当方青黛挽起他手臂时,他的脾气就发不出来,满心只有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