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们用的大概是54式吧,穿透力这么强。
陆仁甲又胡乱打出去两发子弹,吓阻意味远大于攻击。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真的是个连环撞死十几人的疯子驾驶员,那样或许来逮捕他的警车就会装备得好一点,就有92式微型冲锋枪,而不是这支天知道还剩下几发子弹的64式手枪。
陆仁甲扭头看了一下车尾,街道上四五辆车停在了原地,其中两辆还发生了追尾,车上的人大概在十几秒前就逃到了街边的店铺里。这一眼看得实在徒劳,因为毫不意外地,根本没有什么能帮他吸引火力。
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看起来他和两名殉职警员一样饮弹毙命只是时间问题。
像是在回应他的祈求一样,对面的枪声突然停止了。两个敌人完全缩回了桑塔纳后面。他们大概是打完了子弹吧?没准我可以趁这个空隙逃出车外去?陆仁甲没有数过对方到底开了几枪,但趁隙逃出车外的念头是那么诱人,尤其是考虑到他们有可能正在装填子弹,几秒钟后就会恢复火力。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个圈套,等他走出车对方就会把他打成蜂窝。或者那两个家伙只是不知道打中了没有,想停下来观察一下警车里对手的生死?也许我应该装死会更好一些?这只是些抢银行的劫匪,和警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看到警车里安静了,他们就会带着抢来的钱离开吧?就这样待在原地,低下头,屏住呼吸,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吧?
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不知道老师提问的答案时,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在车上看到小偷扒别人的包时,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发现领导交代的任务有错时,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不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时,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不知道那个要饭的是不是真有个患了绝症的女儿时,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在人生中每一次听到别人说起这样的论调时,陆仁甲都会在内心嗤之以鼻,所以他举了手。他挨了打。他领了奖金。他找到了周致淑。他无数次被人骂作傻逼也比无数更多次地帮了人。而这一次,当他听到自己心里响起这个论调的时候——
本能先于理智做出了选择。
一秒之内他准确无误地打开右侧的车门把手,使出全身力气,把娃娃脸的尸体推到了马路上,自己也紧随其后钻了出来。
当他低头为脚底是不是空地分了下神的刹那,一颗子弹打在了车身上。在听到枪声以前,他的额旁先感受到了风压。他随即明白,这下分神是值得的,如果他钻出车门的第一脚踩到了娃娃脸的手脚,朝右趔趄一下,那么他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