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双极为好看的眼睛,眸色却是那个的冰冷,他们在其眼里,仿佛是一群蝼蚁。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悬殊的实力差距令他们的心底无比绝望。刹那间,他们好似看见了地狱之门在向他们敞开。“嗒嗒嗒……”一阵马蹄声响,远方再度扬起了尘土。还有?虞秋秋皱眉,低声咒骂了一句。没完没了了是吧?若是她的实力没被封印,再来几千个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可这……这不是被封印了么!虞秋秋有点暴躁,她凶狠地回头,一队人马在加速靠近,尘烟散去后,她定睛一看,发现为首的竟然是周崇柯!那马上的人,似乎也一眼锁定了她。虞秋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沉默了。就她这一身红,只要是个没眼瞎的,就不可能看不见……她眉头紧拧,这周崇柯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时间不等人,她的目光再度射向剩余的那几个死士。刚才他们可都是见过她动手的,断不能留活口!虞秋秋双眸微微眯了眯,眸光冷得似乎淬着寒冰。死士持着剑不住后退,脸色俱是如出一辙的灰败。一个就很难对付了,竟然又来了一批援军。看来今日这一死是逃不掉了。思及先前听到的同伴惨叫,光是凭那声音,便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的无法忍受之痛。如果能够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宁愿死在他后来的那批人手里,起码死之前不会那么痛苦。不过这想法估计也只能是想想了,事实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只见那红衣女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尚存的五个死士心中俱是一咯噔。剑、她拿剑了!刚才她没用剑,同伴们就已经死状惨烈了,这回她拿了剑,那他们岂不是要被碎尸万段?屏息间。虞秋秋沉目越走越近,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转换了姿势,只见其两手握住剑柄,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啊!!!”虞秋秋握着剑,在空中胡乱挥舞。严阵以待的死士们俱是一愣。这是什么招数?红衣女子一边叫着让他们不要过去,自己却是挥着剑一个劲地往他们这边冲。死士:“……”她要不要听听她自己在喊些什么?冲刺间,女子脸上的面纱脱落,露出了面纱下的惊恐表情。死士们眼角抽了抽,有的时候真的很想骂人。她在惊恐什么?该惊恐的是他们才对吧!!!死士们一边忍受着近在咫尺的魔音攻击,一边不断格挡着精准朝他们脖间砍来的乱剑。这女人挥剑毫无章法,肉眼看似乎是他们占据了上风以多欺少,但若是精通剑法的人看了便会知道,这女人下手的角度十分刁钻,简直令人防不胜防。他们光是防守,便已经疲于应对,更别说是找机会进攻了,局势完全就是一边倒。几息的功夫,五个人中便有四个被抹了脖子。最后剩下的一个,见无力回天,竟是自暴自弃地自己朝她的剑锋撞了上去。只是他自己撞的,没有虞秋秋划得利落,倒在地上捂着脖颈上的血口抽搐不止,双目突起,面容看起来痛苦至极,看向虞秋秋的目光中似乎多了几分祈求。虞秋秋垂眸冷冷瞥了其一眼。敬酒不吃吃罚酒!痛快的死法不要,非要感受一下过程?呵!虞秋秋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那她便成全他,自己选的路自己去受着吧!她将手里的剑随手往地上一扔,登时换了一副面孔,惊慌失措地跑了回去,揪着褚晏肩上的衣裳不住摇晃。“夫君你不要吓我!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虞秋秋绝望地哭嚎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褚晏已经死了三天了。甚至为了逼真一点,她还手掐大腿,逼出了几滴泪来。“吁——”周崇柯勒停了缰绳下马。虞秋秋见状,却是更声情并茂了。她加大了摇晃褚晏的幅度,双肩都仿佛在颤抖,一口的哭音:“这里好多的尸体,我好害怕,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这一切听在地上那将死未死的死士耳里,给气得喉间又喷出了一口鲜血。这女人居然说她害怕?这满地的尸体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居然还在这里说她害怕?生不能敌,死了还要欺负他们口不能言。真是岂有此理!他从不知世上竟还有这般无耻之人。死士挣扎着朝虞秋秋的方向爬了过去,面目狰狞: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再来说话!“小心!”周崇柯大喝!虞秋秋余光瞥见靠近的爬行生物,当即又是一波崩溃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走开!走开!走开!”虞秋秋一边尖叫,一边用脚往后踢蹬,那死士连头带脸被她踢得咚咚响,没一会儿便趴在地上不动了,显然是死透得不能再透。周崇柯冲了过来,见状心有余悸地问道:“没事吧?”天知道他刚才看见虞秋秋朝那几个死尸挥舞刀剑时,有多么震惊。他当时骑在马上,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要知道她面对的可是五个死士啊,一个不好,虞秋秋说不定就会被他们给抹了脖子当场血溅三尺,那他回去还怎么跟阿芜交代?就是这会儿,周崇柯心中仍旧后怕不已。不过——他的视线朝后扫去,方才围攻虞秋秋的那几个,已经没气有一会儿了……周崇柯心情复杂,这算不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想到这,周崇柯看虞秋秋的眼神顷刻间多了几分敬佩。这女人果真是胆识过人,一个弱女子竟然敢拿起剑来以一敌五,能够有惊无险,真是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运道好了……感受到周崇科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虞秋秋:“???”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是她刚才表现得太过勇猛了?虞秋秋心里咯噔了一声,该死!她已经很收敛了,这都能大吃一惊?那他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岂不是要被吓晕过去?她垂首在周崇柯看不见的角度不住龇牙,心里却在飞速想着该怎么挽救自己弱不禁风的形象。不远处有一滩血,虞秋秋眼珠子一转。有了!她抬头,仿佛这才看见地上的血似的。“啊!血——”一声短促的惊叫过后,虞秋秋惊吓过度“晕”了过去。短短的时间内,她甚至连倒下去的地方都看好了,不偏不倚,直接一头栽到了褚晏胸膛上,不触半点尘土。没办法,这周围实在是没有别的干净地了。反正狗男人也不知道,便拿他当个肉垫吧。周崇柯:“……”刚还夸她胆识过人,结果……晕血?这女人居然晕血?!沉默。还是沉默。周崇柯撇开视线,一言难尽,原是夸早了……车轮咕噜咕噜地在官道上行走,虞秋秋和褚晏被抬上了同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