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决定身份,身份决定遭遇。
再严苛的警卫,也不会阻止一缕微弱的风朝着禁止出入的密室靠近。
违背规则的前提是需要遵守规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便构筑规则的是模因,是错误的秩序——但就算是错误,秩序也依旧是秩序。
时间在木匠的感知中变得缓慢下来——那一道源自手机扬声器的音波在数次的对话后已然被使用者调整好了对应的频率——测算已经完成,肾上腺素在生死关头以超越过载的规格急速分泌。让他获得远超在此之前生命每一个阶段的冷静和勇气。
他有一个机会。
他注视着眼前的暗木之躯——乘警的制服之下是扭曲纠缠的木料,而所有的木料,只要是原胚,就肯定拥有重心。
重心。
一个木匠自然能够轻易地找到一块木料的重心——它就在那里,就在乘警胸膛中央偏下一点的区域。有坚固厚实的木板严密地保护着它。但木匠依旧能够找到通向它的那道缝隙。
胸膛剧烈地疼痛,那轻易穿透人体,凿穿胸骨的木爪无疑有着超越合金钢的强度和韧性。生命距离终点最多还有几秒,他甚至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血肉正在急速地转化成为木躯。
做得到吗?
大脑实际上并没有给他婆妈下去的余裕。
眼睛在看见目标的瞬间,手中的刀刃已然切开空气——游有余这一生从来没有刺出过这样干脆,这样利落,这样完美无瑕的一刀。他甚至听见了刀身在空气中颤动时的美妙韵律。
‘扑——’刀刃,分开了硬木。
一切都在这一瞬间顺利得不可思议。
那在上一瞬间还在大杀四方的乘警于顷刻间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木质的躯壳枯朽,脆化。像是头部的空洞处发出尖锐的声音。
那似乎是一个警告。
又好像是一个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