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包里面有东西!!”士兵劈着嗓子喊道,整个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砰砰砰——士兵话音未落,其余人员想也没想就举枪射击,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扬起漫天黄沙。白青枫和尤离捂着口鼻后退,警戒着。枪声渐歇,黄沙簌簌落下,所有人戒备的看着地表,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除了被打成筛子的土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众人诧异,面面相觑。副队上前,抬起军靴给了士兵一下,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士兵哆嗦着,指着老高,说:“老、老高说土包不对劲,里面有东西,老、老高……你说句话啊,里面有什么东西?”老高揉眉,“抱歉,我并没有在土包里面看到什么,中校、副队抱歉,可能我没有表达清楚,让小李误会了,是我的失误。”自从踏入通往北麓的小路之后,几乎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大家时刻紧绷着一根弦,如同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容易过激,谢正并未惩罚两人,只点了两句。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正下命令继续前进。越往前走,路上的土包渐渐多了起来,虽然知道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也下意识的不去踩它。“好像坟包啊。”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凉风顺着山峦卷过来,阴凉阴凉的,大家忍不住抖了抖,忙呵斥这人闭嘴。尤离往后看了看,眼中有些疑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有人在哭啊。”还是刚刚那道声音。“没有吧,你听错了吧。”陈瘦低头捏着手上被烧焦的死皮,回了一句,他撕的有些狠,疼的他龇牙咧嘴。“有人在哭啊。”那道声音又说了一遍。陈瘦疼的有些烦躁,竖着耳朵听了听,除了风声和树叶碰撞的哗啦声,哪里有什么哭声,他抓了一把身边人的胳膊,烦躁道:“喂,徐鹤你差不多行了,哪里有什么人哭,又不是哭丧呢!”“胖哥,我没说话啊。”说话的是刚刚冒失开枪的小李士兵,虽然开了假枪又被训了他还是有些怕,寻摸了一圈觉得陈瘦这个体重让人很有安全感,便一点一点的蹭了过来。“诶?”陈瘦诧异,从巴洛死了之后跟在他身边的一直是徐鹤啊,刚刚他还在身边的,人呢?陈瘦一米七的身高,四周都是人高马大的士兵们,他惦着脚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徐鹤!徐鹤你去哪里了?喂,看到徐鹤没有啊,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白脸小年轻。”“没有,是不是没跟上队伍,或者是不是跑到前面去了。”前面带队的有谢中校、尤离、白青枫等人,跟在他们身边比吊在后面安全多了,大家下意识的都往前挤。“也许吧。”陈瘦挠了挠头,和自家队长说了一声,“队长我去找找那小子。”“注意安全。”“好嘞。”陈瘦虽然胖,动作却很灵活,快跑几步走到队伍前面,徐鹤不在这边,他转身又从人群中挤着往后找。唉——唉——有人在幽幽的叹气,陈瘦以为是自己胖的不小心挤到了人,忙道歉。好不容易挤到队伍最后面,陈瘦出了一身臭汗。抬眼,就见徐鹤那小子正蹲在不远处,背对着队伍,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地上抠着什么。“喂,徐鹤!”陈瘦喊了一声,往前跑去。唉——又是一声叹息声。“抱歉。”陈瘦下意识的道歉,往前跑了几步,猛地停下,他刚刚好像……他慢慢回头,队伍已经往前走了一截了,他好像没有撞到人啊,那是……谁在叹息?四周的土包越看越像坟头,陈瘦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快步跑向徐鹤。“喂!”陈瘦用力拍了一下徐鹤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我叫了你那么多遍怎么不应我一声,要不是你哥长哥短的喊我我才不管你呢,快走了!”徐鹤仍旧低头挖着什么,半点没有回应。“徐鹤?”陈瘦又唤了一声,仍旧无人回应,他慢慢收回手,移步走到徐鹤身前。徐鹤低着头,双手用力的挖着地上的土包,土包里面可不仅仅只有黄土,还是砂砾,徐鹤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双手鲜血淋漓,他呆滞的机械的挖掘着,仿佛不知道疼,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陈瘦头皮一瞬间就炸了,倒抽一口凉气,举枪指着徐鹤,扯开嗓子喊道:“队长啊,谢中校,尤离救命啊!!”听到呼喊,前面的人立刻戒备,调转队伍快速回转。大家远远的围着形状诡异的徐鹤,不知该如何动作。“徐鹤是不是畸变了?杀了他吧。”一佣兵拉开保险栓。“等等,等等。”陈瘦忙道,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尤离和白青枫,希望他们能拿个主意,两人摇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状陈瘦一咬牙,拿出检测仪,上前几步,在徐鹤耳边嘀了一下——66%,徐鹤不是异能者,普通人被病毒感染后畸变的临界值是80%,他的畸变度离临界值还很远,人还有救。陈瘦举着检测仪,对着仅存的队医道:“还有救,他还有救,你看,66%,他还没有到临界值。不到临界值意味着他还是人,不能被人道主义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