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大刀正砍在一个伪军的脖子上,顿时鲜血飙飞,大汉丝毫也不停顿,挥刀荡开另一个伪军的突刺,侧身一脚,踹得伪军仰面飞起……
韩山河认出来了,那是——
孟占山!
韩山河与孟占山在敌阵中相遇,韩山河惊讶地问道:
“孟营长,你们怎么来了?”
“晦,走过路过不容错过,看到了,就过来凑个热闹!”孟占山大声回答。
“你的人不少啊!”
“嗨!本来都够当团长的了,现在只剩下这点。”
“别扯了,不吹牛你会死啊?”韩山河怒道,扭身冲向远处。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伪军就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众人终于占领了峪口,韩山河举起望远镜观望了一下岭上的阻击阵地,那里己经成了一片火海。
“等一下吕营长他们!”韩山河大喊道。
不一会儿,几个战士飞奔而来,个个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被硝烟熏得漆黑。
“吕营长呢?别的人呢?”韩山河厉声问道。
“都牺牲了!吕营长……吕营长被炮弹炸飞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啊!”打头的战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韩山河一把揪下军帽,满眼含泪地望着眼前的战士,一时间心如刀绞。
何长顺满脸是血地走了过来,见了孟占山,楞了一下,却没打招呼,径直对韩山河汇报说:“团长,咱们只剩下三百多人了,电台也被炸坏了,怎么办?”
“两个报务员呢?”
“秦刚和赵亮同志都牺牲了。”
韩山河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嘴角边的肌肉抽动着,忽然长叹道:
“唉,我跟陶司令保证过,要把他们带回去,这让我怎么向陶司令交代啊?老孟,我这一仗受的打击太大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团长,胜败乃兵家常事,咱想办法找回来就是。”孟占山安慰道。
韩山河惨淡一笑:
“怎么找,就剩这三百多号人,弹药也不多了,拿什么打?……”
“我这儿还有六百多人,咱两下加起来还有八九百号人,足够干一票!”
“你小子,土匪啊?还干一票。”何长顺在一旁讥讽道。
“娘的,咱都被打成这样了,如果不找回来,我誓不为人!”孟占山哽咽着说。
“敌人要追上来了,咱边撤边说,老孟,我们按计划要撤往西胜沟去,你们怎么办了?”韩山河道。
“团长!我们也要撤往西胜沟,您就当我们是归建了,我们都接受您的领导。”
“别呀!你现在都独当一面了,已经不是老二团的编制了,我没法领导你。”韩山河冷冷地说。
“就是啊,团长,咱们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让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何长顺酸溜溜地说。
猛听此话,孟占山仿佛被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整个身子不由一震。
一旁的二虎早已按耐不住:“你说啥呢?嘴巴放干净点,要不老子撸你!”
“二虎!你给我闭嘴,到一边去!”
二虎不情愿地看了孟占山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嘿呦!这可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瞧瞧,瞧瞧,哪有一点纪律性?”何长顺啧啧连声。
“何营长,不要说了!”韩山河冷然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同一支革命队伍,这样吧,咱们先一起行动,其他的到了西胜沟再说。”
两下合兵一处,迅速出发了。
几个人一路上各想着心事,全都缄默不语,尤其是孟占山,他知道韩山河和何长顺他们还是对土围子一战耿耿于怀,更是恍恍惑惑,心乱如麻。
唉!孟占山暗叹一声,当此之时,可真是——
惶恐滩前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