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棵孤树,慕骄阳也猛然觉得什么也不剩,就像他的人生。
有种想要同归于尽的念头,疯狂地冒起。慕骄阳突然踩下了油门,被撞凹下去的车头再一次撞击到了x的越野车身上。
肖甜心转过脸来看着慕骄阳,他的神情很陌生。他的眼里只有那棵树!
慕骄阳被催眠了!x是个催眠高手!
“阿阳!”肖甜心用尽全力地喊,“阿阳,醒醒!我需要你!”
他全身僵硬,但脚向前伸了出去……“慕教授!”肖甜心眼睛红了,泪水在大而深陷的眼窝里打转,“to我需要你!你回来!”
最后那一刻,他猛地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才没有踩下那一脚油门。但车身向前的冲力太过于猛,肖甜心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咚的一声。”
x看见了,嗬嗬嗬地笑,然后猛地打转方向盘,突然就撞出了隔离带,往山体陡峭的坡度冲了下去,下滑十多米,轰的一下,坠入下游湍急的河流中。最后那一刻,他松开了安全扣,借着入水的冲击力、猛地推开车门,游了出去。
***
“甜心?!”慕骄阳抱着她大声喊道。
她觉得头晕,只是攥紧了他的衫袖,无意识地回应:“教授,我没事,你别担心,”在她还没意识到说了什么时,慕骄阳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太用力,还用牙齿咬,似乎有些恨意。她吃痛,想挣扎,舌头被他卷着含着缠着,无法放开……而她渐渐觉得窒息,忽然双眼一闭,头就沉了下来,伏在他肩上。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但肖甜心觉得似乎是过去了一个世纪。在梦的另一头,她看见了一个女人朝自己走来……
“甜心?”他再次唤她。这次,他的声音很低很柔,还带着满满的愧疚。
“嗯?”肖甜心终于睁开了眼睛,“咦,我怎么睡了过去。哎,怎么来了这里呀?”她觉得头很疼,断断续续地回想,又说:“奇怪了,怎么还穿着你的衣服,”说着低头去看看摸摸,然后呀的一声,脸红得能滴出水来,“阿……阿阳,你把我内裤弄哪里去了?”
她再度失忆。
而且,她失忆前分辨出了谁才是他,谁才是慕教授。
因为慕教授哭了。
慕教授的泪水,唤醒了她心中的未可知。而以为她出事的那一刻,他的世界是空的,是坍塌的,他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所以他没有泪水。
“甜心,你不记得了吗?”他轻抚她脸颊问道。
“阿阳,你看起来很难过……”她欲言又止,看着他问道:“我是不是病了?”
原来,她终于察觉到,她失忆了。
“甜心,你的体内,有一个‘补偿型’次人格在逐渐成长。那个人格似乎并不是那么想要靠近我,‘她’一直在躲避,不想我接触到她。”
“是这样吗?”肖甜心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陌生,“难怪,在梦里,我总是见到一个女孩子,她说她叫小甜。她刚才就出现了。她对我说,想过简单轻松的生活。她说她向往加州的艳阳和大海,她想去哪里躲起来。当个快活人。”
是,这就是她分裂的初衷,她在逃避。
逃避当年那件孕妇案。
逃避自己,对慕教授的感情。
十年分别时光,她终于还是爱上了别人。
慕骄阳垂下眼睫,脸色淡如白雪。
她看出了他的伤心和绝望。
尽管,她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绝望。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说:“阿阳,不会的,你说过的那种事不会发生的。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
他曾说过,双重或多重人格的人,由于有不同的人格,是会爱上不同的人的。洛泽这种情况,只爱一人,已是极少。肖甜心急了,几乎要哭出来了,说:“阿阳,你要信我啊!我只爱你一个。你帮助我好不好,帮助我对抗小甜,把她赶走。小甜,她……她很可怕。她想拿走我的身体……她说她要当个鸟类观察员,她要去新西兰、亚马逊,甚至是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观察珍稀鸟类。她还说,她要走遍全球,看遍每一个地方的飞鸟。她不愿停下,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待超过半年。她就要‘出逃’了。”
她的话使得慕骄阳沉默,小甜似乎是一个极度难以捉摸的人格;而小甜的出现,好像是本我人格对慕教授感情的逃避产生的另一次补偿。
见慕骄阳不说话,肖甜心怕他以为自己会变心,突然身子一动,从副驾驶上跨了过来,直接kua坐到了他的身上。
四周很静,大家都跑到山下打捞x的车去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也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慕骄阳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肖甜心说:“阿阳,你要帮助我!我们把小甜赶走!”她急红了眼睛,眼泪掉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她的泪水,而她头一仰,已经衔住了他的嘴唇,急切地吻了起来。她一边亲吻,一边呜呜地低泣:“阿阳我只喜欢你啊!”她的手探了下去,已经解开了他的……这样的撩拨使得他失去了分寸,也是赤红了眼睛。
一抹残阳映红了半边天,他只看到她,和她身边依旧挺立的那棵枯死的树。
她的吻变得激烈无比,几次甚至咬到了他的舌头,咬得他鲜血淋漓有一种麻木的又叫嚣的痛滋生。她觉得不够了,动作越加火辣和张扬。
她伸手去摸,将自己xiong前的衬衣纽扣解开,然后抱着他一只手从长长的衬衣下摆里探了进去。他握得很紧,令她疼痛又兴奋,她扭动着想要坐上来……但他意识到十分危险,危急关头停下,将她制止。
“你是小甜。”慕骄阳双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再扭动,“你是小甜。我只想要甜心,也只想和甜心一个女人上床。”
小甜忽地笑了,是肖甜心从未有过的妩媚。
慕骄阳猛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自由,毋宁死”的热情奔放的女人,就像卡门。
小甜说话了,她的声音低低的,沙沙哑哑的,是完全不同于肖甜心的声音和语气:“你压抑什么?不就是想做吗?我和你做,然后你放我走。”
飞鸟,有翼,能冲上云霄,融入高空,代表自由。
慕骄阳明白,小甜,是要讨回被禁锢的自由。这个人格已经形成,不再是当初肖甜心为了掩饰自己,而对自己做的补充和补偿。这个补偿型人格进化了。还是急速进化的。是肖甜心不敢面对正视自己的心造成的,在肖甜心内心深处,其实是知道也一直知道慕教授的,但她一直在压抑,不愿正视,甚至欺骗自己不知道慕教授的存在,因此产生了小甜这个可怕的产物。
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在分析自己,小甜忽然从他大腿一点点滑了下来,她伏在那里,眉眼上挑,腮边是妩媚的笑靥,说:“毫无疑问,我同样爱你。你那么出色,哪个女人不动心呢?我自迷雾中走来,看着你的脸庞逐渐清晰,我就想,这个男人多好啊!我喜欢他,他是我的猎物。我要得到他。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我会给你的,我们风流快活,不管人世变迁,不管那些捉不完的罪犯,我们只做-爱做的事;当然我还是要走的,但你想我了,可以来找我,我会在世界各地等着你,我们可以重温旧梦,然后各自分开。只是偶尔重聚,不需要对彼此负责,多好。”然后低下头来含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