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护送闺女,不如说是监视自己,当爹的心思,谁不是心知肚明?
“你怕不怕他,能瞒得过我吗?”
小江南狡黠一笑,宽慰道:“安心养你的伤,不用怕,我爹下午才夸过你,说你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打起仗来竟然是把好手,深藏不露哇,等打完仗,我请他喝酒,喝最烈的酒!”
小江南模仿江南铁匠语气,虽然声音稚嫩,但有几分神韵相似,尤其架起膀子闷着嗓门的说话姿态,简直惟妙惟肖。
大营外,一尊金刚相的百里铁匠矗立在风雪中,若不是鼻孔频频喷出两道白气,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堆出的雪人。
阿欠!
似乎是受到营房里的调侃,莫名打了一个响亮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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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里外的骠月大营。
一名男子站在行军大帐外,端着琥珀色玛瑙酒杯,湖蓝色皮裘在雪色映衬下莹莹生光。
男子极高,比起普通的骠月士卒还要高出一尺有余,伸手便能摸到左字王旗,面容刚毅,生有双瞳,一紫,一黄,格外妖艳。
这名气度万千的男人,便是玄月军主帅,骠月三大王之一的左日贤王。
作为新晋三大王,左日贤王算是后起之秀,以用兵奇诡著称,自领兵起未尝一败,深受骠月皇帝器重,自从大败贪狼军,威震寰宇,名扬八方,皇帝将三十万铁骑交予他手中,相较于那两位年近百岁的大王,三十出头的左日贤王,是骠月日后依仗的国之重器。
左日贤王自始至终面向镇魂关大门,喝了口雅号邀兰的葡萄美酒,轻声道:“记得有首诗写到,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我这贵客亲自捧酒前来,主人竟然闭门谢客,乌寅先生,你说大宁该不该罚。”
左日贤王旁边,站着一位凶神恶煞般的老者,又瘦又高,形同骷髅,自唇下到额头,有十几道纵横交错的疤痕,不同于骠月普遍黄瞳,他双目呈红褐色,宛如时时在滴血,透着一股诡异。
乌寅先生轻声道:“少条失教,当罚,罚西疆千里土地,大王意下如何?”
声线又细又柔,跟女子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