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屠玉跌倒在地,吐出血沫,大口喘着粗气。
“卜公子,你体力已经透支了,再射的话会伤到元气,轻者落下暗疾,重者当场毙命。”
不良帅袁柏抄起掉落在黄沙中的龙吟大弓,轻声劝解道。
“把弓还给我!”卜屠玉歪着脑袋,露出凶狠神色。
袁柏掂了掂龙吟,其貌不扬的强弓竟然重达十几斤,卜屠玉细胳膊细腿,风一吹就倒的孱弱模样,二者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袁柏暗自惊叹着少年力道,望着城头道:“李公子正在和曹恕对战,若是知道你负伤,肯定会分心自责,不如先静观其变,等一等再说。”
“你没听说过军情如火吗?!”
卜屠玉强撑着起身,抱住自己的龙吟,奋力夺走,咬牙道:“我和老大认识这么久,他只吩咐过这么一件事,我要是办不好,那是砸了卜家招牌,十几万大军瞪大眼睛看着呢,我可以蒙羞,爹不行!他老人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既当爹又当娘,把我拉扯大,做儿子的怎能有辱卜家风骨!”
卜屠玉激动开口,又涌出一股鲜血,少年胡乱用袖口擦掉血渍,再度抬起龙吟。
袁柏抓住弓弦,轻声道:“卜公子若是战死疆场,李公子如何给卜刺史交待?听闻令尊对公子宠爱有加,视作心头肉,你若一死,弄不好两家交恶,反目成仇,没准步了安西军后尘。”
“放屁!你爹才反!你全家都是反贼!”
卜屠玉咆哮道:“我越瞅你越像是奸细,不陪着老大攻城也就算了,还要阻止本少爷射旗,给陇淮军扣上谋反帽子,姓袁的,你居心何在!”
袁柏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低头以示歉意,“在下并无此意,只是担心卜家安危,还望恕罪。李公子执意自己攻城,不许我们插手,军令如山,袁某不敢抗命。”
卜屠玉撇嘴道:“没胆子罢了,找那么多借口作甚,一群算计来算计去的小人,只顾自己前程性命。”
卜屠玉再度拉开弓弦,没等松开手指,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对不住了。”
袁柏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