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响越来越大,好似门板已经快被卸下来一样。
秋丫娘摸着黑、慌乱中顾不得穿上衣服,把被子给秋丫蒙上,并低声叮嘱道:“记着娘的话,待在里面不要动,也不许出声。”
说完,只穿着裤衩和花布坎肩,‘噌’地窜到地上,秋丫听见母亲直接跑去灶房查看,光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
只听母亲颤抖着声音问了句:“谁?你……你是……谁?”
外面没有回应,依旧在肆无忌惮地撬门,秋丫娘急了,赶紧摸索着四处找东西、想把门顶住。
可是家里穷得连个凳子都没有,她试着搬动水缸,却纹丝不动,白天才打满的水。
慌乱中,实在没有别的东西,秋丫娘急忙扑到门口,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倚住眼看着就要被卸下的门板。
可是刚刚把身体靠上去,门板已经掉了下来,秋丫娘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一个黑影伴随着一股穿透力极强的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直接闯了进来。
秋丫躲在被窝里,又惊又怕,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但还是记得母亲的话,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听着母亲在外屋跟一个男人厮打着,任由母亲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呀!有坏人。”
可是任凭母亲喊破喉咙,声音传出几米远,直接淹没在呜咽的北风中。
母亲激烈地反抗着、嘴里叫骂着。男人偶尔发出被伤到后低沉的‘嘶……哈’声、混合着刮进屋里‘呼呼’的风声,还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咣声,不断地传到秋丫的耳朵里。
不久,所有的声音都弱了下来,接着听到有人磕磕绊绊离去的声音,母亲低低啜泣着、伴随绝望的低吼:“遭天杀的畜生……”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哆哆嗦嗦’进屋点着墙壁上灯窝里的煤油灯,穿上棉衣棉裤,开始翻找东西。
秋丫把被子捅开一个小孔,在昏暗的灯影下,母亲娇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牙齿‘咯噔、咯噔’直打架,嘴角淌着一抹鲜血,头发凌乱不堪,本来微黄的面色变得惨白。
秋丫本想钻出被窝安慰母亲,但直觉告诉她这会儿最好不要添乱,母亲可能不需要,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