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鸣狗吠声中,沉睡了一整晚的小山村又苏醒了。
看似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实则在矮屋疏篱中,每天都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东院的瓢还没按下去,西院的葫芦又起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除了秋丫家的烟囱一如既往的早早升起了袅袅炊烟,很多人家都起的相对晚一些。
马玉芝母亲套车来的小毛驴,在院子里不时‘咴、咴咴’地叫几声,提醒屋子里面的人——自己饿了。
小毛驴昨天只吃了一些剩干草,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喂它。
本想多睡一会的马玉芝,见母亲听到驴叫声穿衣下地,自己也躺不住了。
王林出去借宿还没回来,马玉芝到房西看了看拴在电线杆子上的毛驴,地面已经被它刨的坑坑洼洼,跟前放草料的石头槽子里只有零星的几根草节子。
自从娟子外婆来了之后,王林每天都会去娟子奶奶家背一捆干草回来,分几次喂给毛驴吃。
家里本来就不宽敞,现在娟子外婆每天帮忙拆洗缝补做针线,翻腾的比之前更乱了。
王林想合合适适找个待着的地儿都没有,既然晚上睡在自己父母那儿,索性白天也不怎么回家了,有吃有住的,乐的清闲。
可毛驴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马玉芝看向饥饿的毛驴,见它满眼乞怜,心中不忍。唉!饿肚子的滋味有谁比自己体会更深?
再这样下去,看来母亲得在这儿啃完驴骨头、然后自个拉着车走回去了。
遂转身回屋,舀了半瓢苞米粒倒进槽子里,却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等王林回来给他过堂。
上辈子肯定给这老损狗揍的不轻,这辈子落他手里,除了脱裤子提裤子,左一个右一个跟拉拉蛋似的往外生,跟他就没干过别的正经事。最后除了一堆崽子,啥都没攒下。